凌晨,我们被阵阵拍门声给吵醒了。
孟极打着哈欠去开了门,月月抽泣着进了门。
我对月月并不了解,只有一面之缘,印象中的她美丽,身材好,明艳动人。
甚至我觉得她像个完美的纸人。
此刻,她颓丧的趴在客厅的桌上,一身黑色套裙,严肃又整洁。
头发盘成一个丸子,碎发用黑色发卡别起。
映入眼帘的是她脸上未消的泪痕,未施粉黛的鹅蛋脸,分外憔悴。
孟极向来是爱开玩笑的。
见状拎开一把椅子,坐在了月月对面,作痛心状道:“哎哟,我最见不得美人垂泪了,啧啧啧啧,是谁如此不懂风情,害得月月大美人如此肝肠寸断呐。”
言罢,孟极还不忘递过一张湿巾。
月月也不恼,擦了把脸,说起了事情原委。
我没了睡意也捡了把椅子在角落静静听着。
月月老家在海川市,那是一个落后又贫穷的小村子,靠着连绵的大山。
村民以打猎为生,山脚下的田地并不多,但也足够养活这一个小村子。
月月是这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在村民们眼里,地位可是非比寻常呀!
连带着他们一家,都沾了不少光。
月月家一共只有五口人。
她的爸爸叫李二狗,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守着门口的一亩地,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
她的妈妈叫李白兰,是村长的外甥女,小时候父母上山打猎遇难,从此就寄居在村长舅舅家。
两人是村长撮合的,一直相敬如宾。
前不久,二狗寻思出门打点猎物,预备过年招待客人,可天都落黑了也不见回来。
李白兰的父母就是打猎时遇难的,如今她的丈夫,进山去一直未归,心悬到了嗓子口。
她害怕丈夫也如同父母般消失,她害怕和美的家庭就此破裂,揣了一个手电就要往山里赶。
正从山脚田里忙完回家的村民李二婶子见状,忙问她大晚上的要去哪,才知道二狗进山打猎还没回家。
李二婶子赶忙拉住惶惶不安的李白兰,劝解道:“兰妹子,天都这么黑了,你一个人进山不安全,你先跟我回村里,我们问问村长怎么办。”
李白兰心里慌乱,听到这话,觉得有道理,二人一同到了村长家,下了工的男人们此刻正在村长家喝酒。
二人说明了来意,村长急忙拨通了月月的电话,六神无主的月月立马赶来求助徵离。
“求您,只有您能帮我了,梦神大人。”月月带着哭腔说道。
徵离闻言宽慰道:“别担心,我们现在就出发回你老家,不会有事的。”
孟极不再吊儿郎当,严肃了起来。
从房间拎出俩行李箱,收拾要带去的衣服。
我有些茫然,我的衣服都在租的房子里,要现在去拿吗?
徵离好像看穿了我的担忧,拉着我走进我的房间,拉开了衣柜。
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衣服,女款。
震惊两个大字写在了我的脸上。
徵离一脸平淡对我说道:“你挑两套厚点的拿外面来,我们应该不会去太久。”
我心里有些窃喜,拨开衣服察看着,大多是宽松的款式,颜色多数是紫色。
几乎是按照我的喜好购买的,标签都没撕。
我随意拿了两套,丢进了其中一个行李箱,孟极利落的拉好拉链,推着箱子出门了。
我们紧跟其后。
电梯里,两个穿黑色制服的女孩正在闲聊 ,我无意间扫到她们脖子上的工牌——朗逸销售专员,方圆圆。
另一个女孩的工牌离得有些远,我微微侧头,上面赫然写着朗逸销售专员——肖晓丽!
我心头一震,怎么回事?
抬眸假装不经意的瞟向女孩,她们聊的很开心,并没有注意到我。
没错,就是那个肖晓丽,和那个古怪的女人递给我们的工作证上的女孩一模一样。
不过,这次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工作证的右上角有一个黑色的似是眼睛的标志。
我想起了诡异神像前的眼珠香炉,这中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我们在负二下了电梯,我停下观察,电梯在负四楼又停了好几分钟。
看来肖晓丽并没有死,那个古怪的女人面容邋遢,说不定是假冒的。
想起那些诡异的人偶,我不由得有些担心,她们不会在仓库遇到什么事吧?
滴!滴!滴!滴!
汽车喇叭声响起,孟极催促道:“嘿,别发呆了,快上车!”
我急忙小跑过去,坐在了徵离旁边。
月月坐在了副驾驶,正调整座椅靠背。
我想验证一下心中的想法,问孟极要了那张工作证。
孟极忙着开车,随意的说道:“我随手放在座椅靠背的那个兜里了,你翻一翻。”
我连忙翻找,背兜里没什么东西,很快就摸到了。
抽出来一看,没错,就是这个工作证,一模一样。
“刚刚电梯里的两个女孩,你们能看见吗?”我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什么女孩?”孟极和月月异口同声道。
“就刚刚啊?跟我们一起坐电梯下来的啊?”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你看错了吧?”孟极不以为意道。
我转头向徵离投去求助的眼神。
“我真的没看到。”月月回答道。
“我也没有看到。”徵离目光浅浅回应道。
见鬼!明明……
我突然意识到,21楼是顶楼,她们从哪里上的电梯?
她们一直在聊天,就好像看不见我们一样。
凉意从心底升起,我有些恐惧的拢了拢衣服。
“你看到了什么?”徵离询问道。
“有两个女孩,在电梯里跟我们一起从21楼下来,去了负四楼。我看到了她们的工作证,是朗逸的员工,其中一个就是肖晓丽。”我一五一十的陈述。
“怪不得你问我找那张工作证。”孟极了然道。
“别害怕,也许是你的能力让你捕捉到了一些梦境的碎片。”
徵离蜻蜓点水般的摸了摸我的头。
“等处理完月月家的事,再去解决服装厂的事,不着急,慢慢来。”徵离温声道。
我轻声应了一声,不再去想。
车子上了高速,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欣赏着沿途的景色。
晚上视野受限,只有稀疏的灯光掠过,远处的楼房亮着各式各样微弱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