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老旧的小巷，稀疏的路灯，下着鹅毛大雪。

"欢迎大家收看2008年春节联欢晚会"，透过窗户，电视的声音传了出来，孩子们的笑声回荡。

大年三十是团聚的日子，但对于坐在路边沉思着的男孩来说，只有孤独和寒冷相伴。

秦肖看上去只有9岁左右，他穿着一件及膝的羽绒服，显得格外地不合身。

他吐出一口哈气并抬头望向对面窗户。

"小琳小宇、吃饺子了，吃完饺子给你们压岁钱啊。"

"哦耶！"

家人温暖的声音从这个房间传出。

就在这时，"吱嘎"，右拐角处的门开了。

"嘎吱嘎吱"踩在雪地上的声音传来，一位看起来是四十多岁的男人径直走了过去。

秦肖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呼吸声压得很低，以免被发现。

‘那是刘根吗？’

由于距离较远，那人很快就消失在了不远处的街角。

秦肖也只能循着这些痕迹，一路前行。

拐进了一条小路。

"啪！"

突然一只大手打在秦肖脸上。

原来是他跟踪的那个男人。

"你这小混蛋！你父亲又让你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不要再靠近我吗？看到我被无罪释放。难道还不明白吗？告诉你的父亲。如果再有一次在我的周围晃悠，我一定会打死他！也包括你，听清楚了！？"

秦肖摸着红肿的脸低下头，"对、对不起。"

"滚远点！"男人说完话，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秦肖已经没有勇气继续追下去，开始在周围徘徊。

凌晨1点，秦肖走到一个满是积雪的蓝色大门前，犹豫不决，并没有立刻进去。

他又在巷子里转了30分钟。

回到大门前，轻轻打开大门，穿过一个杂乱的院子，站在屋门口，他听见电视声很吵闹。

当秦肖小心地打开房间门时，看见父亲正在喝酒，并看向秦肖，地上倒着几个空瓶子。

父亲满脸醉意地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那个混蛋呢？"

秦肖轻轻摇头说："他只是出去买酒，然后又回家了。"

父亲挥舞着手中的瓶子似乎要把酒瓶扔过来一样。

"你这个混蛋！你应该一直跟着他到早上！"

秦肖很害怕，就算经历了无数次，面对暴躁的父亲依然很害怕。

"我会再去一次的。"

秦肖弱弱的说着，当秦肖试图出门时，爸爸大声喊道："你要去哪里！进来！"

秦肖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堆满杂物的客厅。

那里有一件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是一个旧白板。

看起来像是父亲不知道在哪捡回来的。

"现在拿着笔，去那边写。"

父亲指了指旧白板。

"什么？"

父亲扔给他一支黑色水性签字笔。

"去那边写。"

父亲皱起眉头。

"快点写，从你母亲死亡日期开始写，马上！"

一只塑料饭盒飞过来，砸中了秦肖的头。

汤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秦肖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额头，跪在白板前。

虽然眼泪不断掉落，但他没有哭声，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

然后开始在白板上写字。

[大约11月21日23时40分]

......

一年前，秦肖的继母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在这个破旧小巷子里被刀子刺死。

得知这个消息的秦肖很震惊，但他并不感到悲伤。

因为现在虐待自己的人少了一个。

[刘彬（37岁），李根（46岁），赵磊（27岁）]

......

据父亲所知的3名疑犯，他们都接受了警方调查并被释放，但秦肖从一年前开始一直跟着这三个人。

这是父亲安排的事情。

无论白天黑夜刮风下雨。

当其他孩子和朋友玩耍时，男孩却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他们。

是否有可疑之处？

和谁见了面？

秦肖也画出了小巷的地图，并用X标记出继母死去时的位置。

这时，秦肖缓缓地转过头来。

父亲已经伴随着呼噜声入睡了。

秦肖静静地起身整理自己头上菜汤和地上的饭盒。

然后从橱柜里拿出一包方便面。

倒了杯自来水，进入房间。

小心地关上门，坐在角落，他撕开了面袋。

把方便面掰成几个小块，放进嘴里，喝一口水，再嚼着方便面一口一口地全部吃掉。

这是今天第一顿饭，大年三十也已经过去了，大街上鞭炮声停了，秦肖静悄悄的待在角落里。

秦肖突然想起自己的亲生母亲，已经快三年没见到了。

大概是自己七岁那年吧。

母亲想带着自己一起离开父亲。

父亲不同意，要把秦肖留在身边。

母亲后来跑了，秦肖不怪她，因为父亲总是家暴母亲。

之后母亲还偷偷来找过几次秦肖，只是远远地看着。

再后来，他和父亲就搬到这里来了。

突然一句咒骂打断了秦肖的思绪，秦肖朝着门瞥了一眼。

"该死。"

听到骂着脏话的父亲用力踢开厕所门。

不到2分钟。

秦肖待着的房间被打开了。

看见手拿泡面的秦肖，父亲挥舞着手臂吼道："你这个混蛋。你母亲已经死了，你还在这吃东西，你就是个不孝子！"

父亲突然抬起头来，好像随时都要冲过来，继续喊道："赶紧起来跟我走。"

"什么？"

"你tmd钉在地上了？"

父亲上前一把抓住秦肖的脖子拖着他出来了。

秦肖和父亲一起走在寒冷的小巷里。

醉醺醺的父亲不停地喃喃自语。

"李根这个混蛋，我很确定他就是凶手，他吗的，证据肯定是被他销毁了。"

两人走到可以装载1吨货物的货车旁，父亲用力地打开了副驾驶门。

"上车。"

"爸爸，您现在喝酒不能开车。"

"你在教我怎么做吗？我根本就没喝醉！快上车！"

秦肖颤抖着上了车。

坐在驾驶座的父亲立刻发动了引擎。

"嘿，小崽子，听好了，你妈妈那天去世的时候，你就在现场，你知道是谁杀死她的，不管是谁问，你就说是李根干的！你一直没有说出来是因为害怕会被报复，明白吗？"

"什么？？？"

"你说你看到了李根这混蛋杀人了，之前一直没敢讲真话，是因为担心自己也会被报复，明白吗？"

"轰轰轰！"

父亲开着卡车飞驰着，让人感到害怕。

"你要这么说，听到了吗？否则咱爷俩现在就一起去死！"

"爸爸，慢......慢点，路很滑，爸爸！"

秦肖大声喊道。

这时马路旁边突然串出一只黑色的猫。

"爸爸！"

"什么东西！"

父亲猛地转动了方向盘。

车子在积雪的马路上横着滑行了数十米，从马路边滚落下去。

"咣咣咣！"

发出巨大的声响。

对于秦肖眼中看到的景象来说，窗户碎裂并飞出去的场景就像是缓慢播放的视频。

"咣！"

秦肖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