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重案组的大楼，秦肖在门口看了一下手机。
三通未接电话。
十五条短信，全都来自同一个人。
"冠胜：我的人生导师！"
"冠胜：完忙了吗？"
"冠胜：我面临着学生生涯中最大的危机。"
"冠胜：你失踪了？"
"冠胜，你不会出事了吧？"
看着一条接一条的短信，秦肖微笑摇了摇头，冠胜是在他开设心理咨询室的时候，遇到的委托人。
两人通过接触，成为了很亲密的朋友，经常联系和见面。
冠胜说他能够学医，也是受到了秦肖的影响。
"冠胜：大哥你在做什么呢?这么忙?"
"我：已经忙完了。"
"冠胜：那咱俩喝一杯?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给我个地址，我自己过去就行。"
秦肖笑了笑想到，一定是关于感情的问题。
在回家之前，和这傻小子聊聊天，喝杯啤酒也不错。
"下班了吗?"
听到前面传来的声音，秦肖抬起头。
是拉着醉鬼出去的钟达警官。
"啊，是的，今天辛苦您了。"
钟达点点头。
"你也辛苦了。"
和钟达打完招呼，秦肖又继续往前走。
"喂，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钟达的声音让秦肖停住脚步。
"怎么了前辈？"
"说实话，你对我第一印象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特别另类？没关系，你可以坦诚地告诉我。"
秦肖看着钟达的像要杀人一样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的表情总是像要把人的嘴巴撕开一样。
经过一天的接触秦肖知道，其实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就算他没有表情，看起来也像是在瞪人。
"别苦着脸，秦肖。"
秦肖表现的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前辈虽然看起来不像警察，但是有一种人格魅力。"
"人格魅力？"
"是啊。"
钟达用手拢了一下自己的短发。
"魅力啊。"
低声嘀咕的钟达露出了笑容。
在秦肖看来，这张脸显得非常可怕，不过秦肖并没有撒谎，确实有一种看着让人害怕的独特魅力。
钟达大笑着点头道："今天真的辛苦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刚才阴沉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面孔。
就像是准备在烹饪前将捕获的猎物解剖的样子。
"明天见。"
"明天见。"
秦肖转身准备离开。
在远处，他突然看到满嘴脏话的李依珠前辈。
一张脸让人毛骨悚然的钟达前辈。
还有特别势利眼的周东哲前辈。
虽然是临时调派过来的，但好像也要尽力适应重案1组。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向三人招了招手便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随后，秦肖走向路旁的出租车。
刚要上车，便看到了远处驶来的公交车。
这辆公交车也会路过和冠胜约定的地点。
虽然秦肖通常更喜欢坐出租车，但他有些犹豫。
然而，他并没有犹豫太长时间。
秦肖转身向公交车站走去。
滋...滋....
随着刹车声，公交车停了下来。
当他刷卡上车时，车上乘客的模样就像被相机拍摄了一样，清晰地映入了秦肖的眼中。
那个照镜子打发时间的女孩。
低头看手机的男人。
向内走去，越来越多人的面孔和行为吸引了秦肖的注意。
有的人看起来很幸福，有的人看起来很沮丧。
他们所展现出来的非语言信息像瀑布一样涌入了秦肖的大脑。
握住扶手的秦肖闭上了眼睛。
"这些信息都是无关紧要的，我今天已经做得很好了。"
现在，是时候把人看作人了，而不是物体了。
秦肖再次睁开了眼睛，现在那些人的样子不再像公式一样。
无论他们做什么表情或行为，他们都只是陌生人。
下了车，秦肖朝着位于繁华街道的酒吧走去，看到了一个身材像模特一样高的男人。
那是洪冠胜。
虽然秦肖的身高也有183厘米，但洪冠胜的身高却达到了188厘米。
当洪冠胜看到秦肖，他像是在开玩笑一样把自己的身体弯曲成90度，给秦肖鞠了一躬。
"您来了，大哥。"
秦肖咧嘴一笑，给了他一拳。
"别这样，周围人这么多。"
洪冠胜挠了挠脑袋，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肖哥。"
"怎么找这么个地方见面？"
"随便喝点。"
"喝点？"
"走，我们进去吧，肖哥"
酒吧真的很吵闹。
当秦肖和洪冠胜朝着酒吧卡座走去时，女人们的目光也跟着他们蠢蠢欲动。
两人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叫来了服务员。
"先来一打啤酒。"
秦肖说完，洪冠胜点了一些干果。
"肖哥，今天你去哪了？穿的这么帅气。"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洪冠胜眨了眨眼。
"哎？你怎么没跟我说？"
"没必要啊。"
秦肖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这句话一定让冠胜的心里不舒服了。
秦肖知道每个人都需要朋友，需要随时的问候，关心。
向他人表达自己，是平凡而自然的事。
但是秦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经历，所以他很不习惯去主动跟人表达。
"我越来越像个罪犯了。"
秦肖心理思忖着。
"我确实是忘记了，对不起，冠胜。"
"肖哥，你都不拿我当兄弟。"
服务员这时拿来了6瓶啤酒。
秦肖给洪冠胜的杯子里倒满了酒，给自己也倒满了，拿起杯子。
"对不起，你知道我的，只会帮别人做心理咨询，自己有时候却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别介意，冠胜，干杯！"
"既然你这么真诚的道歉，我就原谅你了。"
冠胜笑嘻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