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到处都是野兽撕扯过的痕迹,血迹斑斑。
大量的溅射痕迹、血滴飞溅痕迹、滴落痕迹、静止离心痕迹以及伴随着的水滴痕迹等等。
血迹仿佛在诉说着凶手曾在这里大肆砍杀。
那些血腥的气味钻进了秦肖的鼻孔。
更可怕的是。
两名成了冰冷的尸体男子,被固定在椅子上,面对面地坐着。
从门口看过去,那个露出脸和肚子的男子,下腹部被挖空,里面竟然有一根细长的铁管垂直固定着。
似乎只是为了让头部能够直立在铁管上。
铁管后面是被血染红的脊椎。
"快疯了,该死的!"
即使是习惯了现场的钟达,也不敢贸然走进去。
法医们也皱着眉头,喘着粗气。
"钟达,你来了?"
一名中年法医走过来,打了个招呼。
"老徐,好久不见。"
"是啊。"
钟达捂着鼻子问道:"有什么发现了吗?"
"没有,我们刚刚到,不过感觉这不是普通的疯子,把内脏都拿走了,把头部托起来,像雕塑一样固定在腹部的铁管上,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身份确认了吗?"
"一对父子,郑洪 59岁,郑兆才 26岁。"
穿着防护服的中年法医转过目光看着秦肖。
"这位是?"
"你好,我是秦肖。"
"新来的?"
钟达说道:"他是犯罪心理分析师。"
"犯罪心理分析师?为什么来这里?是合作调查吗?"
钟达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算是合作调查吧。"
然后转头看向秦肖说道:"他是法医徐志昌,你可以叫他老徐。"
秦肖伸出手。
老徐抬起手,示意自己戴着手套。
"就不用握手了,一起进去看看吧。"
钟达觉得血腥味实在太过刺鼻,从法医那里拿了两个一次性口罩。
递给秦肖一个口罩。
"能看吗?胃里还好吗?"
钟达虽然这么说,但他自己的胃也不禁翻腾起来。
"没问题。"
"只要不碰就行,注意别踩到血迹。"
"知道了。"
戴上口罩的两人便走进了客厅。
法医们正在拍照和录像,看起来就像老徐说的,他们也是刚刚到达现场。
走近尸体的秦肖眼神逐渐沉重。
这是他将人视为研究对象时的眼神。
钟达说道。
"地板滑,小心点。"
钟达正说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了。
他赶紧换了个表情,不让秦肖看出自己的慌张。
"地板真滑。"
老徐轻声说道:"前面要小心点,我们才刚开始勘察。"
"嗯。"
钟达皱着眉头看着满地的血迹。
秦肖略过钟达,走向了赤裸的、肚子被掏空的郑兆才。
郑兆才的一只手臂上布满了刺青。
"能借我手电筒吗?"
勘察小队的一个成员递给秦肖一个手电筒。
"咔嚓。"
秦肖打开手电筒,单膝跪下,照着郑兆才的腹部内部。
用来隔断不同体腔或组织的横隔膜不见了。
心脏、肺、肝、胰腺、大肠、小肠都不见了。
取出的非常干净。
肚子里,从下面固定的管子穿进食道,将头部固定住。
所有器官都被取出,仿佛挂在钩子上的猪躯干一样,内部可以看到肋骨。
"你在干,干什么?"
秦肖站起身,站在后面的钟达吓了一跳。
"看看作案手法。"
将皮肤、脂肪和肌肉切开,整齐地将腹部打开。
没有专业解剖用的手术刀那么好,但已经非常锋利了。
"作案手法?"
"对,很整洁。"
秦肖看着郑兆才的脖子。
右侧有两处刺伤。
秦肖仔细端详着郑兆才,失去血色的脸,苍白的如同白纸。
额头上流下的血染湿了大部分的身体。
秦肖绕到郑兆才后面,观察了他的耳朵和脖子处。
情况也一样。
血迹垂直落下,血液从头部流向受害者身体四周。
但是,颅骨并没有明显的凹陷。
秦肖微微点了点头。
仅凭头皮的撕裂伤口,是不足以引起如此严重的出血量。
"前辈。"
一直在密切关注秦肖的钟达又被吓了一跳。
"嗯?"
"看起来凶手撬开了受害者的头盖骨。"
钟达皱着眉头。
"什么意思?"
"头部流出的血液呈360度的弧形分布,切割部位应该是被头发遮住,看不见。"
"是吗?"
"是的,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
周围的勘察人员,听到秦肖的话露出一丝迷茫。
皱起眉头的钟达转过身,向老徐询问道。
"老徐,这个人的头盖骨被撬开了吗?"
老徐像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似的走了过来。
"你在说什么?头盖骨怎么会......"
老徐一边仔细打量着郑兆才的脸,一边喃喃自语道。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徐向拿着相机和摄像机的成员招手。
"快过来看看,快点!"
老徐用戴着手套的手抓住郑兆才的头发,咬紧牙关慢慢用力。
他没有感觉到任何阻力。
郑兆才的头盖骨瞬间像盖子一样被掀开,脑浆流了出来。
脑子里空空如也,只有几朵被血浸湿的白色菊花。
"咔嚓!咔嚓!咔嚓!"
闪光灯闪烁着。
"疯了吗?"
"啊!"
"恶魔!"
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愤怒。
这不像是人所为。
唯一没有表情的人就是秦肖。
在秦肖的眼里,那不过是一个盒子里的菊花罢了。
秦肖把它当作了物品,而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