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皇宫大殿。
赵构高居龙椅之上,手里拿着一份大宋头条,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诸位爱卿,古话说,人在做,天在看,朕虽然不知道老天是怎么看的,但是朕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百姓对朕的认可。”
“你们看看,这大宋头条上写的句句情真意切,感人肺腑,朕看了之后倍感欣慰。”
赵构边说边接过身旁太监递过来的手帕,抹了抹眼泪。
角落里的秦希看到之后不由得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
“我去,你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当演员简直太可惜了。”
“老子要不是为了这大众头条能顺利的推行下去,打死也不会昧着良心写那么多歌颂你的话。”
秦桧不愧是赵构的最佳拍档,在赵构这个逗哏最需要捧哏的时候,连忙站了出来。
“如今我大宋能够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皇上啊,皇上于危难之中挽救大宋江山,其功绩不亚于太祖圣上。”
听到这话,赵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摆了摆手。
“秦相过誉了,朕所做的事情哪能和态度上相比,不能比,不能比…………”
虽然嘴上连连说着不能比,但是其脸上的笑容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秦希不禁翻了翻白眼,差点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心里想道。
“就你,赵构,赵九妹,赵跑跑,完颜构…………你怎么好意思跟太祖圣上赵匡胤相比。”
“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赵匡胤现在要是能活过来的话,肯定也会被再次气死过去。”
正当赵构正得意的时候,门下侍郎王次翁出班奏道。
“皇上,就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皇上的劳苦功高,可是竟然还有朝廷命官写诗诽谤皇上。”
此话一出,赵构方才还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竟有此事?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
王次翁的目光与秦桧短暂的接触后,开口回道。
“启禀皇上,微臣所告之人这是那茶陵丞王庭珪,他在为胡铨送行时写道。”
“痴儿不了公家事,男子须为天下奇。”
“皇上,王庭珪此诗中的痴儿分明指的是皇上啊,他这分明是在指责皇上能力不够,无法决断国家大事,这样的皇上真是一朵奇葩。”
赵构听后勃然大怒,重重地拍了一下轮椅的把手。
“这个王庭珪简直胆大妄为,他的眼里还有没有朕的存在?”
“来人呐,将王庭珪及其亲友全部流放。”
听到赵构这个决定的虞允文,不顾赵构正在气头上,连忙出班奏道。
“还请皇上三思,区区一首诗说明不了什么,况且微臣对刚才王次翁王大人的注解非常不认同。”
赵构微微一愣,不由得重新坐了下来。
“不知虞爱卿有何见解?”
王次翁见虞允文站了出来,不禁厉声喝道。
“本官听闻虞大人与这王庭珪是万年之交,虞大人难道想为此人开拖不成。”
轮椅上的赵构也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虞允文对于王次翁的话的话中有话,不禁有些气愤,忍不住反驳道。
“我大宋自太祖圣上起就广开言路,虞某只是就事论事,何来开脱一说。”
话罢,虞允文看也不看王次翁难看的脸色,朝赵构行了一礼。
“皇上,王庭珪诗中的“痴儿不了公家事,男子须为天下奇”其实指的是皇上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乃是一片赤子之心,公正严明,不掺杂其他的任何因素。”
“皇上这样的人当属天下奇人也,世上已再难寻第二个皇上这般的人。”
“好,好一个天下奇人。”
赵构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拨云转睛,看向虞允文时不由得满是赞赏之色。
“虞爱卿不愧为唐朝名臣虞世南之后,其对诗文的理解颇具造诣。”
虞允文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皇上谬赞了,微臣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一旁的王次翁见到赵构龙颜大悦的样子,焦急地开口道。
“皇上…………虞大人他这分明是在强词夺理。”
赵构微微皱了皱眉头,瞪了王次翁一眼。
“王爱卿难道不认同朕是天下奇人的说法?”
王次翁的头上不由得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皇上,微臣……微臣不是那个意思。”
赵构朝他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
王次翁无奈只得讪讪地退了下去。
“虞大人的口才好生厉害,王某领教了!”
虞允文的脸上面无表情,低声说道。
“彼此,彼此。”
秦希对虞允文的口才也是十分佩服,自己虽然已有对策,但是似乎语文的解释更为稳妥。
虞允文不愧为南宋初期名臣。
秦希忍不住朝秦桧的方向瞟了一眼,心里秦桧老贼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吧,真想近距离的观察一下秦桧的脸色。
秦桧望着虞允文的背影不由得冷哼一声。
“好你个虞允文,竟敢坏本相好事,真是气煞我也,还有那个王次翁简直是个废物!”
秦桧稳了稳心神,朝不远处的万俟卨做了一个微不可察的手势。
万俟卨在这之前原本是信心满满的,可是看到吃鳖的王次翁后不由得有些心里打鼓。
可是面对秦桧的命令不得不从,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启禀皇上,微臣有本上奏。”
赵构抿了一口太监递过来的香茗。
“速速说来。”
万俟卨在心中组织了一下措辞,缓缓的说道。
“微臣得到可靠消息,将作监主簿范彦辉最近作了一首《夏日久阴》,其诗中有一句“何当日月明,痛洗苍生病,对比微臣认为十分不妥。”
“范主簿此句诗分明指责皇上您不配做的天下之主,皇上的存在只会导致百姓更加的苦不堪言。”
赵构还未开口说话,身居前排的枢密使孟忠厚就忍不住开口怒喝道。
“万俟卨,你休要在此血口喷人,范彦辉只不是兴之所至罢了,怎的就成了诽谤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