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想着再去机械厂跑一趟，再进一套设备。
但是机械厂的厂长告诉他，他们厂最近订单也很多，得按照顺序来，如果李德现在订设备，那得等到一个月后才能拿到货。
李德想了一下，慢点就慢的吧，罐头厂最近可以加班加点，多招一些工人，这样生产量能有所提高。
最后，李德还是订下了一套设备。交付日期是一个月以后。
李德忙活了一天，累得头晕目眩。又得操持招工的事，李德一想，头都大了，陈致富认识的人多，让他去忙活这件事。
回到家，李德看见爹李海坐在凳子上抽旱烟，表情有些不对劲，很不高兴的样子。
再往旁边一看，大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发出一阵阵抽泣声。
“这日子没法过了！明天我就和你去找姓姚的，跟他离婚！”李海气得嗓子都快喊破了。
李德赶紧放下自行车，上前问道：“爹，大姑，这是怎么了？”
“还用问吗？！还能怎么了，那姓姚的就不是人，就是个畜生！畜生都不如！”
李德看见大姑嘴角流着血，腮帮子有些发青，眼睛肿的像个核桃，心想:不用问了，大姑肯定又让他男人打了，要不然不会这样，大姑也不会来自己家。
上次大姑买冰糖葫芦那次，听弟弟说大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是让人打了。
李德最讨厌家暴了，这会儿他气得牙根痒痒，真想一把拉过来那姓姚的揍他一顿！
这时候，李德见有人从墙头往院子里瞧，幸灾乐祸的样子。
仔细一看，是邻居王老太，她是个长舌头，谁家里有什么事，她比谁都知道的早，还到处嚼舌头，怕村里人都不知道。
李德说道：“大姑，爹咱进屋说吧，外面太凉了。”
刚进屋，李海就数到大姑：“当时我和爹娘都不同意这亲事，虽说那姓姚的长得人模狗样的，长得好能当饭吃啊！
你看看，这回你倒霉了吧！三天两头挨打，连铁柱都跟你担惊受怕！
这有一两个月没来我这了，我还以为消停了，没想到他又把你打成这样！”
李海越说越来气，越生气嗓门越高，都快把屋顶掀翻了。
“这都是我自作自受，行了吧？你满意了吧？”大姑哭着说。
“我这是心疼你！嫁到姚家当牛做马，一天福没享，净挨揍了！”李海气的把没抽完的烟叶倒了出来。
“还他爹，你别再说了，他大姑又不是小孩子，你快消消气。”程英说道，接着又拿了一块毛巾，蘸了蘸凉水，给大姑敷在嘴角。
“他大姑，你是怎么来的？搭牛车来的？”程英问道。
“我没搭牛车，领着铁柱走来的。”
石沟村和山阳村就隔着一个村，也有五十里地。别说小孩子了，大人走这一趟也得歇上好几次。
“还没吃饭吧？我去给盛饭去，德儿，你洗洗手，跟你大姑一起吃饭吧！”程英说完，从菜橱里端出来一盘子红烧肉，馒头筐里拿了六个白面馒头。
自从程英卖糖葫芦，家里有钱了，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三天两头吃肉。
李秀见有红烧肉，赶紧擦了擦眼泪，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她嫁到姚家就没吃过一次红烧肉！
铁柱跟着一起吃，那吃饭的样子就跟三天没吃饭似的。
虽然李秀心情不好，刚挨了打，但还是吃了三个馒头，一盘子红烧肉很快就下肚。
吃完饭，李秀哭着说：“他要是明天来哥家接我，跟我道个歉，我就回去。”
李德说道：“大姑，你还打算和那个姚友学过下去？”
“那还能怎么办，铁柱都五岁了，他不能没有爹。”李秀继续哭，眼睛更肿了。
“铁柱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会影响他的心理健康，再说了，他动不动就打你，如果哪天失手，把大姑打死了怎么办？李德担心的说道。
李海这时候又开始抽他的旱烟，叹了口气说道：“刚才我说离婚是气话，这要是真的离婚，你大姑就没法见人了！那个混蛋也不敢闹出人命。”
“爹，要是大姑不离婚，你能忍心看着她天天挨打？再说了，婚姻不合适就能提出离婚，更何况姚友学家暴在先，如果想离，我大姑一离一个准！”李德说道。
大姑李秀有些犹豫，她幻想着姚友学能改邪归正，好好跟她过日子。
李德又问了李秀一遍：“大姑，你到底想不想离婚？”
李秀停止了哭泣，说道：“不是不想，是不能，姚家肯定不会同意的，因为有铁柱，是他们姚家的后......”
怒其不幸，哀其不争。
李德有些生气了，转身到里屋去睡觉了，他也累了，为了罐头厂的事忙了一天。。
这年代的女性总是没有尊严，即便受到欺负，也不敢站起身来抗争。
“行了，先在这里住两天吧！”李海把旱烟在鞋底扣了扣，然后放在桌上。
次日清早，李德就去了罐头厂看看情况。
为了赶订单，两条生产线白天黑夜连轴转，工人也三班倒。
这会儿正赶上夜班的下班，交接班。
“致富，你再招几个工人吧，一个班才五个人，看两条生产线，辛苦不说，还容易出安全问题。”李德说道。
“行，我这就写几张招工启事，贴到村头，对了，城里的电线杆上也贴几张。”陈致富说道。
李德点了点头。
为了提高蒙山罐头厂的知名度，李德打算在城里办一个展销会，让更多的人知道石沟村的山楂罐头。
说干就干，李德又骑上自行车去城里一趟。
之前去纸箱厂的时候，里面的职工都想团购山楂罐头，一来自己吃，二来快过年了，想送给亲戚朋友尝尝。
纸箱厂有一个大的操场，如果在操场上举办展销会，空间足够大。
李德和纸箱厂厂长商量借用操场的事情，高原犹豫了一下，最后同意。
本想收取一些场地费，但是蒙山罐头厂也是一个大客户，于是高原厂长就免费让李德在操场上举办展销会，借用他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