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滑冰吗？”
江奕望着一半是冰，一半是水的冬夏河，啼笑皆非问道。
“滑冰？”
身旁的程七七满脸问号，想了想道。
“没听说过，是不是指河水结冰！”
“河水结冰一直是北方国家，才会出现的事情，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
原来如此。
江奕点点头，转过身准备离去。
“走，去杀人现场。”
“等一下。”一个老伯拦住他们的去路，指着河流深处颤抖道：“大将军，你就不再调查一下。在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有四个鬼兵，抬一个大箱子。”
“嗖的一声，就飞了过去。”
江奕停了下来，思考良久道：“没事，很快还会看到百鬼夜行。”
老伯：“？”
路上，江奕重新整理了一下案件。
案件过程大致是：朝廷剿灭一伙叫白龙寨的土匪，发现他们，使用了朝廷锻造的制式武器。经过一番调查，成功锁定了武器的出处，来自一处工坊。
可怪事也随之而来。
闹鬼了!
在朝廷彻查工坊的时候，有人在夜间，目睹鬼兵在工坊外面游走，最后跑上冬夏河，消失在黑夜当中。
而在每次鬼兵出现时，工坊里面的兵器，都会无视层层护卫，神秘失踪。
昨天夜里甚至出了人命，看守五名的工匠，惨死在工坊里面。
……
工坊内部，一群工匠聚在一起，脸上全部遍布阴霾、惶恐。
“大人，工钱我们也不要，放我们走吧！”
一位身材魁梧的工匠，声音颤抖道。
“对，我们工钱都可以不要，放我们走吧！”
旁边的工人们都跟着附和。
昨夜死人的事情，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工坊官员李昂，用乞求的语气道：“再坚持一下，这个月交付武器，远远不够，朝廷会责罚的。”
听到这话，下面顿时炸开了锅。
“坚持，再坚持下去，命都没了；而且鬼兵一直来偷，打多少都没有用。”
“这些都是人为，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
“哼，上次说没有，这次直接有人被鬼害死。”
魁梧大汉的话，让李昂无言以对。
“李昂，不要给他们废话，把带头的抓起来。”
另一个负责人曹恒，将配剑拔出，凶相毕露。
“鬼兵不是喜欢杀人吗，我们就给它杀，等它们杀够了、高兴了，说不定就不偷兵器了。”
“你。”
根本不将我们的性命当回事。
魁梧大汉怒火中烧，想要用铁锤，将曹恒的脑袋打爆。
“哪来的鬼。”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曹恒看见是江奕走了进来，立马变了脸色，谄媚地迎了上去。
“大将军，您又来查案了，不要和这些贱民一般见识。”
江奕平静道。
“带我去看尸体。”
对于江奕的冷漠，曹恒不在意，变得更加恭敬。
“大将军这边请。”
“站住。”
工坊的另一位官员，李昂突然带着工匠，挡在江奕面前。
“不用去了，没什么用，反而增加恐慌的情绪。”
“嗯？”江奕眉头微皱，记忆中这人，前几次对自己还是很和善的。
曹恒一脸凶险，道：“李昂你疯了吗，快跟大将军道歉。”
闻言。李昂没有退缩，反而一脸嘲讽。
“大将军府被称为鬼府，这鬼兵，说不定就是他招出来的！”
“你们说是不是。”
“对啊！”
“就是！”
“大将军。”曹恒被吓了一跳，生怕被怪罪，对着江奕跪下，不停磕头，“我不知道李昂发什么疯，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
江奕没有对他多说什么，而是看向李昂，冷冷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派我来。”李昂对着江奕拱手道。
“我只想，大将军给我们一个承诺。”
“说！”
“大将军在破案失败后，不迁怒在场所有人的家人。”
“那如果我成功了，怎么办？”
“我任由你处置。”
“好！”
江奕答应后，在曹恒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一处仓库门前。
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仓库内部非常空旷，里面有四分之一的空间，存放着兵器。
不过在江奕记忆中，上一次来时，这里还有一半。
仓库的中央位置，地上摆有五具尸体，还被贴心地盖上了麻布。
这就是受害者吗？
来到尸体旁边，江奕就立刻闻到一股恶臭。
像是放了几个月的腐肉。
心里非常疑惑，这才死好久，就开始腐烂发臭了。
立即将一具尸体上的麻布掀开。
“呕。”
“呕。”
面前一幕令人回味无穷，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让江奕差点把，穿越之前吃的饭，都给吐出来。
腐烂不堪的尸体横躺在地下，已经快看不到人体的形貌特征，白色蛆虫在上面不停翻滚蠕动，尸体表面严重腐烂，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见体内的骨骼。
“呕！”
“大将军，这是什么情况，好恶心，我受不了。”
程七七大叫一声，捂着嘴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大将军，我也受不住了。”
曹恒这个大男人，也跑了出去，屋内只剩江奕一人。
江奕也不好受，自己本想用，看书学来的法医知识，观察尸斑、尸僵、伤口，分析一下受害者死亡时间、凶器的形状。
现在不需要了，只能说刚挖出来不久。
连续将几块遮挡尸体的麻布掀开，情况都和第一具尸体都大相径庭。
再仔细观察尸体周围，除了脚印，就没有丝毫的打斗痕迹。
江奕脑子里面出现一个画面。
深更半夜，仓库的大门紧闭。
五名工匠在仓库里，奉命看守，因为无聊，聚在一起聊天。
突然，其中一人指着一个地方大叫，还不停口吐泡沫，身体肉眼可见地开始腐烂。
出于惯性，其余四个人，也朝那个地方看去。
四名鬼脸獠牙的鬼兵抬着一个大箱子，穿过砖块垒成的厚实墙壁，来到仓库内，用他们充满死气的眼神，望着他们。
工匠们吓了一跳，这才想要逃跑。
可晚了，他们的身体也和第一个工匠一样，开始腐蚀，最后带着绝望死去。
紧接着，鬼兵又打开了自己携带的箱子。
而仓库的兵器，如同受到召唤一般，都凌空起来，飞进箱子。
这个过程持续到，仓库只剩四分之一兵器为止。
做完这些后，鬼兵抬着箱子，再次穿越墙壁，来到冬夏河边，飞进了河流深处。
这是凶手，通过现场和目击者，呈现给江奕画面。
真是太离奇了。
江奕笑了一下，走到当初摆放兵器的地方，准备验证他的猜想。
“这些灰尘，不简单。”
很快他有了发现。
在地上。
曾经存放兵器的位置，地面上的灰尘，有很明显被人为动过痕迹。
这么一大片面积的灰尘，曾被聚集在一起，然后再均匀地铺回去。
这是想要掩饰什么吗？
江奕闭上眼睛，脑子里不停有画面闪过，他选择其中的一个，踏步进去。
再次睁开眼时，重新回到了仓库门外，曹恒恭敬地在前面带路，程七七和现在一样跟在旁边。
不一样的是江奕，看起来很有点内敛，和现在的他判若两人。
一脸没有见识过大世面的样子，好奇心很重，不停地左顾右盼。
而等到他望向兵器的存放地时。
世界突然暂停了，江奕立即把这个画面截了出来。
应该是穿越的原因，对于前身的记忆，江奕可以不断从脑子里面拿出来，反复观摩。
像是在大脑中缓存了无数部电影，可惜是前身有点生活单调，导致电影种类有点不完善，令人惋惜。
江奕截出来的画面上，这时候仓库里的兵器，还有一半。
他将画面中，兵器放大无数倍，观察它们外貌和细节。
“大将军对不起？”
程七七羞愧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身为捕快，自己居然被尸体吓跑了，还把江独自丢在这里。
“咦，大将军，你这是在干嘛？”
程七七看到江奕蹲再底下，旁边放了一堆兵器，手里还拿着一件。
“我在给你挑选聘礼！”
“？”
程七七啐了一口，脸上染上一抹羞红。
“好了，可以走了。”
江奕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兵器放下。
这个时代的锻造技术有限，不能标准化生产，再加上自己能不停比对。
分辨武器，没有想象中的工程量大。
他刚才在剩下的兵器中，翻找到了，许多都与记忆中的吻合的兵器。
这些兵器曾经，堆放在最外层。
工坊外面，曹恒和李昂为江奕送行。
看着江奕的背影，曹恒叹息一声：“这么快，看来大将军自己都放弃了。”
李昂苦笑：“应该是吧！”
闻言，曹恒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是怎么了，是因为老婆一胎生了八个，失去了理智。就算江奕很废，可他背后的大将军府，弄死我们还是轻松的。”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八个我养得起。”
李昂转身进入工坊。
“那你为何还……”
“你说得对，大将军府我们惹不起，是顶级权贵。可这么尊贵的势力，怎么能让自己的继承人变成太监。”
“可江奕都发誓了，怎么堵住悠悠众人之口。”
“有。”李昂停了下来，背影露出了他的不甘，“让我们顶罪。我刚才是在提醒他，和他背后之人，我们可以替他顶罪。但条件是，不要伤害我们的家人。”
“休要胡说？”
曹恒脸色一变，不相信。想要辩解，随后回想起来。
就在刚才，江奕刚好从他那里拿走了，工坊人员名单和这几年的出货信息。
直接吓得瘫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
“大将军，是个老实朴素的好人，不会这样做，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