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八年前,武承十二年四月,西耀国国都荣城的朝堂之上,国师荣智向国王荣奇进言道:“春风正暖,雨水正润,已使草养马肥,正是用兵之时,臣请大王南进大成国,逐鹿问鼎,未尝不可。”
荣奇听闻,说道:“好啊,爱卿即刻厉兵秣马,整饬军队,十日后出兵直指大成京师,寡人静待卿等凯旋之音。另外,大成国西北有三城,梁川、威阳、河维,我军应先攻何处啊?”
荣智献上了大成国地图:“此乃大成国山川地理图,陛下请看,我军想要出兵大成国,有三个可能的方案:其一,从北面穿过茫茫大漠,到大成国北部的武丹城,往南攻下大成国京师北部重镇云阳,直逼京师,这条路要穿过茫茫大漠,容易迷失方向,我军补给,未必足够;其二,走南山南部的斜阳谷,沿斜阳谷南下,直取南陵,然后渡过梁河,一路北上攻打大成国京师,斜阳谷道路崎岖险峻,我军补给线很难跟进,且一旦被大成守军发现,在这斜阳谷里,我军必中埋伏,因此也不是最佳选择;其三,沿梁川河谷,攻打梁川,一路东进,一路攻城略地,到大成国京师西面的屏障望城,攻下望城,大成国京师唾手可得,而且梁川以西是难得的梁河平原,地势开阔,非常利我军行军,这第三条路,老臣以为,是我军出兵大成国的唯一道路。”
荣智又言道:“我军如果沿第三方案出兵大成国,梁川首当其冲,威阳与河威两城在梁川东南,地势开阔、遥相呼应,唯独梁川地势险峻,如一尖刺,直指我西耀国,大成人称之为塞外孤城。我军若绕梁川而攻威阳、河维,有两大难处,其一,威阳、河维、梁川互为犄角,进可攻,退可守,一城有难,两城支援,而在这三城中梁川的作用最大,既可阻我援军,又可自我军后侧攻击我军;其二,我军绕梁川,则我军补给线必将延长,梁川地势如此险峻,一旦梁川军队截断我军补给,我军则如瓮中之鳖,位于三城之间,无粮无援,可谓凶多吉少。因此臣请先攻打梁川城,梁川若取下来,大成军队无险可守,大成西北三城便尽入我手了。”
荣奇听后,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武承十二年五月,荣奇派遣大将迟戎领军十万,由荣城出发,一路南下,五月十五日在梁川三十里之外依靠梁河北岸驻扎。
“报!西耀十万大军正向我梁川方向行军!”哨骑飞马前来报信。
“敌军到何处了?”徐京问道。
“城外三十里,梁河北岸,敌军安营扎寨。”
“知道了,下去吧。”
“敌军有十万之众,我梁川守军只有五万,若想大破敌军,必须出奇制胜。”王烈说道。
“对,只能出奇制胜,攻其不备,敌军人数两倍于我,但梁川地势险要,敌军战线拉长,很容易就可以分割敌军,多面进攻,必定使其阵脚大乱。”徐京一番深思熟虑,“请各将军速来此,商讨破敌方略。”
众将领到达之后,徐京指着地图说道。“兵法云,山形水势,皆可为兵,今日,我们便用这梁川周围的山水做做文章,我意兵分三路,我领兵两万,与迟戎对峙,诱敌追击拉长战线,王烈将军率军一万,渡过梁河绕至敌军后侧,伺机劫营,并于敌军溃退之时,埋伏这些北窜的敌军,赵奇将军率五千骑兵,上梁川北山,待敌军战线拉长之时,向其发起冲锋,敌军必阵脚大乱。其余军队留守梁川城,以防不测。”
“遵命!”
五月十六日,徐京领两万人,与迟戎正面对峙,徐京特意广扎营寨,增添锅灶,西耀军探哨见徐京锅灶每日都增加,以为徐京军队数量与日俱增,迟戎得知后不敢轻举妄动。
五月二十日夜,王烈领一万人轻装渡过梁河,沿在梁河南岸秘密行军一天一夜,绕至西耀军后方,同时赵奇也趁着夜色占领北山高地,伺机而动。
五月二十二日,徐京算得王烈和赵奇应已到位,便率军在西耀军前挑战,西耀军见徐京军队只有两万,倾巢而出,意欲大破徐京军队。徐京一番厮杀,佯装不敌,诱其追击。
迟戎悠悠一笑:“大成国的军队,依我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全军出击!”
西耀军的战线逐渐拉长。徐京军队后侧早已安排好弓箭手,待前军大部分后撤之后,弓箭手万箭齐发,射杀了一大批西耀士兵。西耀兵一时不敢向前。
“不要慌!盾牌准备!弓箭手准备!”迟戎大声喊着。与此同时,赵奇的五千骑兵从北山之上冲锋下来,“把弓箭全部射出去!一发不留!”赵奇喊道。
“将军,北面山坡上,冲下许多骑兵,声势浩大,不知还有多少埋伏着!我军损失惨重!”迟戎听罢,意识到自己已经中计了。“撤,快撤!”然而十万大军想要掉头回撤,谈何容易,况且还是在梁川此等险要之地。
“听我号令,全军出击,追杀敌军。”徐京长枪朝天一指,战马前蹄一跃,“杀!”,一时杀声震天,向西冲杀。
赵奇截断了西耀军队,一阵厮杀之后,赵奇徐京会合,继续追击西耀军。
此时的王烈早已率军攻陷西耀军大营,烧毁了西耀军的粮草,沿梁河北岸向东攻击,与徐京、赵奇的军队对迟戎的残兵败将形成了夹击之势,迟戎侥幸率部突围,向大营方向逃窜,见大营被劫,粮草全无,大惊失色,随后又与王烈事先埋伏的军队遭遇,一阵厮杀过后,只有迟戎与一小部分军队挣脱出来,继续向西北逃窜。西耀军几乎全军覆没,徐京、王烈等人因而一战成名。
“将士们,打扫战场,清点战果,将战死沙场的勇士们好生安葬,不可怠慢,无论是大成的士兵还是西耀的士兵,他们都是勇士!”徐京看着尸横遍野的梁河北岸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啊!残阳万里,梁河北岸,血如红霞。但愿此后梁川城外,再无战火兵戈吧。”
没有粮草的迟戎和西耀的残兵败将精疲力竭地逃回了西耀国都荣城,也带回了梁川大败的消息。
“废物,一群废物!”
西耀国都荣城的朝堂之上传来一声声勃然大怒,国王荣奇在朝堂之上呵斥着迟戎,“十万人,连一个小小的梁川城都拿不下来,损兵折将几乎全军覆没,你还有脸来见朕。来人,拉出去,斩首示众!”
“大王,大王,臣愿将功折罪,再战梁川!请大王再给臣一个机会吧!大王!”迟戎伏倒下来,以头抢地。
“此番损兵折将,实乃徐京、王烈太过狡猾,迟将军也是一时大意,老臣以为就饶了他这次吧。所谓哀兵必胜,下次迟将军必定将功折罪,打败徐京、王烈!”荣智向荣奇说道。
“罢了,这次朕就饶你一回,你退下吧!”荣奇挥了挥手,“此番交战我军大败,接下来,我西耀与大成之间,该当如何?”
荣智进言道:“大成军队刚刚大败我军,军威正盛,不宜与之正面交锋,臣以为我西耀国应当养精蓄锐,再伺机攻打梁川。”
“此番失利,尔等必须吸取教训,不得再犯,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