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承和殿内,成玄收到了徐仪的战报。
“诸位爱卿,秦嵩大军南下与秦高、秦过等乱臣贼子屯兵望城,如今坚守不出,徐老将军已将望城围住,我军当如何是好啊!”
“陛下,臣愿率领军队直奔望城!”吴斌说道,“臣之前跪拜乱臣贼子,罪不容诛,如今惟愿战死沙场,一证清白。况且王老将军年事已高,殚精竭虑,可以让老将军休息一下了,秦过气数已尽,我军不日便可攻下望城!”
“好,雁亭侯着即率军出战,朕敬候佳音!”
“陛下,梁川军报到了!”徐京的血书终于送到了京师。
“快讲!”
“臣徐京启奏陛下:
西耀军十五万大军南下,秦嵩蔡越不战而降,以致威阳河维失守,河维谎报军情诱我救援,王烈将军率军前去遭奸人埋伏,全军覆没,王将军以身殉国,今我兵困梁川,梁川城三十万军民上下一心,惟愿以死报国,坚守孤城,力保大成江山不失,若梁川城破,则与敌军短兵相接,血战街巷之中,玉石俱焚。徐京绝笔。”
“什么?”王弼有些站不稳。
吴斌扶住了王弼:“王老将军当心!”
“我,我要为我儿报仇!”王弼说完,昏了过去。毕竟年事已高,经过长时间的战斗王弼已然精疲力竭,听到王烈的死讯更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便撑不住了。
“老将军!来人!快宣太医!”成玄焦急地说道,“快啊!”
太医赶到之后,把了把脉,又看了看老将军的气色,说道:“老将军并无大碍,只是连日征战,体力不支,一时激动气血攻心,才昏厥过去,臣开几位药,静养几日便好了。”
“无大碍就好,”成玄惊魂未定,“送老将军回去休息吧!”
“雁亭侯。”
“臣在!”
成玄说道:“望城被叛军占领,援军无法支援西北,你这就率领大军赶赴望城,三日内攻下望城。”
“遵旨!”
“钱鹏、吴洪、林雄、李勇,立刻整顿十万大军,赶赴望城,助雁亭侯一臂之力,攻下望城后,马不停蹄昼夜行军驰援梁川!”
“遵旨!”
吴斌带领着投降的五万叛军从西门出发,直奔望城而去。
“将士们,我知道,你们中许多人不愿意参与谋反,只是迫于压力,这个陛下也知道,可是你们谋反的事实,是板上钉钉的,现在,陛下给了你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如果能剿灭望城的叛军,你们的罪过既往不咎,反而重重有赏,如果你们战死了,你们也是以英雄的身份战死,你们是国家的功臣,将士们!为了我们脚下的土地,我们应该怎么样!”吴斌喊道。
“攻下望城!剿灭叛军!攻下望城!剿灭叛军!”
如今将功折罪的士兵军势正盛,吴斌率领他们一路急行军,不到一日便到了望城之下与徐仪会合。
“徐老将军!”
“雁亭侯!”
吴斌说道:“这都是投降的叛军,如今想将功折罪,陛下限我等两日内攻下望城,我军应当如何啊!”
“唉,望城戒备森严,想要攻下谈何容易,秦过秦嵩坚守不出,我军强攻恐怕有很大伤亡。”
“不如趁夜攻城,敌军不知我虚实,我军军威正盛,一鼓作气可拿下望城。”
“也只能试试了,不过得先让秦过秦高放松警惕!”
吴斌于是带上了三千人马,大张旗鼓地来到望城之下,吴斌大喊一声:“杀!”
望城的叛军听闻成为有动静,随即穿好战甲站上城墙又是射箭又是扔石头,吴斌大笑一声:“区区几千人马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果然是一群废物,哈哈哈哈!”
叛军见吴斌没有攻城的样子,便不理会他,射了几轮箭后,大部分叛军便又回营休整了。
不料一个时辰过后,吴斌又大张旗鼓地来了,这次他只带了一千人马,吴斌又大喊一声:“杀!”
叛军又一次紧张起来,向城下射箭,却看见吴斌这次只有一千人马,更不想理会他了。秦嵩、秦过听闻动静也赶到城门边,只见吴斌区区以前人马在那里叫阵。秦嵩说:“此必为吴斌惑我之计,我军必须严加戒备,稍有松懈,敌军便有可能攻上城来。传令各营,敌军若来叫阵,无论多少,一律认真准备,放箭射他们,敢有擅自出城迎战者,斩!”
吴斌见敌军放箭的力量有增无减,气势越来越盛,也犯了难,最后只能撤退,不过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吴斌又带着人来了,这次只有五百人,吴斌依旧大喊着:“杀!”
望城内的叛军虽然严格遵守了秦嵩的命令,但吴斌一夜的骚扰着实把他们折腾得不轻,放箭的速度和质量都急剧下降,吴斌敏锐地观察到叛军的箭越射越少,越射越近,笑道:“你们看,敌军射不动箭了!我率军在这里继续骚扰,派人回去报信,机会要来了!”
徐仪得知后,立刻整顿大营内的七万兵马,带好云梯、绳索和兵器等一系列攻城器械,准备强攻望城。
“雁亭侯,情况如何了?”徐仪带着大军来到望城外与吴斌会合。
“你看敌军的箭射程越来越近,想必是已经没了心气,旧力未尽,新力未生,正是我军攻城的绝佳时机。”吴斌指了指地上,又指了指城墙。
“传我将令!”徐仪大手一挥,“攻城!”
叛军也不愧为精锐部队,虽然被骚扰一夜快没了心气,但是秦过、秦高、秦嵩一到城楼上,立刻打起了精神奋力抵抗大成军队,几轮进攻过后,大成军队伤亡很大,依然没有攻破望城。
“快!杀了他们!不能让他们上来!”秦过指挥着军队,“这边!放箭!那里!快扔石头!把云梯给我推下去!”
“徐将军,你看,这边,还有那儿,叛军的抵抗很激烈!我们还是低估了叛军的实力啊!”吴斌说道。
正在徐仪和吴斌一筹莫展之际,望城的城门,竟然打开了!
“什么情况?”秦过大惊,“谁开的城门?”
“是孔将军下令开的,他拿着兵符,让守城的士兵开的!”
“完了!我如此器重他,他居然背叛我!”秦过咬牙切齿道,“传我命令,立刻封锁城门,杀了孔国培!”
孔国培堵在城门口,向徐仪吴斌喊道:“徐大人!吴大人!快进来!”
“徐将军你看!那是孔国培将军!城门开了!”
“会不会有诈!”徐仪有些疑惑,不敢向前。
“不会的,孔将军从一开始就是我们的人,我吴斌敢用性命担保他!”吴斌说道。
“将士们快,冲进城门,剿灭叛军!”徐仪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吴大人,你在此攻城,我率一部分军队绕到望城后面,防止叛军再次逃跑!”
“是!”
此时的叛军正在关闭城门,孔国培见状,冲进城门杀死了正在关门的士兵,孔国培死守在城门口,面对数千叛军,他毫无惧色,看了看后方的吴斌的大军离城门越来越近了,孔国培大笑一声:“来吧!哈哈哈!”
只见孔国培举起长枪在叛军中挥舞着,叛军竟然不能前进半步,无法关闭城门。秦过下了城楼,见到孔国培如此抵挡,内心也十分愤怒,秦过弯弓搭箭,瞄准了孔国培,一箭正中孔国培的心脏。
“孔将军!”吴斌此时也冲破了城门,大军攻破了叛军的防线,“杀!”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些因为秦过而被安上谋反罪名的有罪之兵见到秦过和秦嵩,内心自然是怒火中烧,一路势如破竹。
望城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混战。
“娘!我怕!”孩子听着外面的声响,瑟瑟发抖紧紧地抱着母亲。
母亲也十分害怕,但还是用颤抖着的声音安慰着孩子:“孩子,不怕,不怕,马上就没事了!别怕!”
门开了,一个西耀士兵冲了进来,想要躲在这里,大成士兵随即也跟着冲了进来,一时间狭窄的屋内刀光剑影,母亲赶紧抱着孩子逃进房间,缩在墙角,极度害怕的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越抱越紧,终于,外面的声响停了,母亲鼓起勇气打开房门,去看见外面有好几具叛军尸体,她赶紧捂住孩子的眼睛,也害怕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受伤的大成士兵用剑撑着地,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对不起!打扰你们母子了!”便又昏过去了。
外面的声响也停了,最终城中所有绝大多数的叛军被剿灭了。秦过、秦高和秦嵩见大势已去,率领数百亲兵从西门逃了出去。
“站住!”徐仪早就等候多时了,“秦过!秦高!秦嵩!你们乖乖下马束手就擒吧!”
一万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秦过仰天大笑一声:“天不助我啊!”
“徐仪,你别太得意!你儿子、还有王烈,还有梁川城内的上上下下,都会为我们陪葬的哈哈哈!哈哈哈!”秦嵩无耻地笑着。
“给我拿下,押送京师!”徐仪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确实是越发担心,最终也昏了过去,从马上摔了下来,幸亏身旁的士兵接住了他,才没有受伤。
吴斌进入望城内,命人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找来了一个医生为徐仪看病,让赶来的韩杰等人主持望城的诸多事宜,吩咐等到刘和大人从江安赶来完成交接后立刻前往梁川前线。吴斌则亲自押送秦过秦高等人返回京师,并带上了孔国培的尸体,他要回京为孔国培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