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一座老城,历史往前可追溯上千年,新旧交替不知多少代人。
城南一处老旧的小区里,铝合金防盗门砰然推开,从里面推推搡搡出来一个小青年,里面的五十来岁中年人,眉目满是怒意,嘴角还残留着汤汁。
“你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中年男人怒吼着,脸上因气愤红一阵白一阵,吼声响亮让不少邻居都探出头来看,好奇目光塞满楼道。
“老白,你就少说两句。”中年女人忙不迭地拉扯中年男人,他们是一家子,现在家里父亲正要赶儿子出门,这画面让街坊邻居看到多不好。
而那名年轻人头发乱糟糟,脸上还有口水印记,看似昨晚美梦使然,其实是他昨晚码字太晚,睡姿不佳产生的。
年轻人比自己父亲高出一个头,可他没有还手,见父亲语气暴躁他也不甘示弱还嘴:“我白无休迟早会混出个样子给你们俩看看!”
中年妇女叫米慧文,正在急迫地阻拦父子矛盾加剧,只是头左顾右盼不知该先劝解谁,护子心切使她只得先行阻拦自己的老公:白炳德。
“老白,你别这样,儿子他大学还没毕业。”
听到这话,白炳德情绪更加暴躁,直接指着门外的年轻人怒斥。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不好好上学,写什么屁玩意,还向学校申请休学。”
白无休听到话语,语气加强几分:“我马上就可以成功了,到时候......”
“少做你那白日梦,滚出去!”白炳德已经快失去理智,好在附近邻居也有关系较好的人,他们赶忙过来帮忙劝说着,慢慢把白冰德推进房子内,还有人赶紧让米慧文把白无休哄远一点。
家庭矛盾,很常见的事情,把矛盾冲突双方分开一下,或许关系就能缓和。
那些邻居是这样处理自己的家务事,现在也适用于当下的白家。
米慧文把儿子带下楼,可白无休还在气头,拎着行李箱就往楼下去。
“无休,你爸说的是气话,你不要往心里去。”米慧文宽解着,可白无休没有回复她,只是一个劲往下走,当身旁人为空气。
“无休,你要理解一下你爸,他...”
听到这话,白无休顿时把头扭过来,盯着自己母亲,语调仍有愤怒:“我理解他,谁来理解我啊?”
米慧文有点无奈,这老白小白都是犟种、直脾气,只会是夹在中间的自己受伤。
不过这个月白无休以各种缘由拒绝上学,天天窝在自己房间里敲打键盘,已经让老白有些不爽,可这天班级辅导员一通电话,简直把孩子他爸气个半死,因为她们的孩子白无休,居然自己申请休学了,这让无休他爸非常恼火,以至于发生今早这一幕。
二人走到楼脚,米慧文感觉说服儿子不太可行,就开始把主意放在他老子身上。
“要不,这样,无休,你先搬出去住,我去劝劝你爸。”
母亲的话还是让白无休有点动心,独居是很吸引人的,脑中思索一下,好像他出门的确没带钱,行李箱里是笔记本电脑和几套换洗的衣物,囊中羞涩必有求,但是他又抹不开面,只得强作镇定。
“哼,还劝他,他就是看不惯我,出去住就出去住。”
这句话还没说完,母亲就掏出手机翻找起来,看得白无修心里顿时放松下来。
“儿子,妈先给你转个3000先应付着,你爸身体不好,我得去看看。”
米慧文点击着屏幕,白无休没有去翻手机,只是点点头。
“行,妈,你去吧。”
米慧文还没开口,楼上弹出个头急切地喊着。
“慧文,老白犯病了,药在哪里?”
一听到老公身体出状况,米慧文赶紧多说两句便支走儿子往楼上冲。
白无休看一眼楼上,也不好意思回去,生怕将父亲气得住院,他只得离去。
时间过去好一会。
人头熙攘江城街头,白无休走在这里,他提着行李箱,头上塞着廉价蓝牙耳机,自顾自地走,不时他会偶尔把目光放在行人身上,特别是那些靓丽的美女,眼神总会有意无意看向那凹凸的区域。
他有年轻人该有的欲望,也具备年轻人的特质:穷。
“租房可真难啊。”白无休茫然,他已逛了几个小区,在公告牌里看房屋出租信息,几番对比下来,都是一个月七百起步,还得押一付三,住房环境还差,可这都是郊区了,往城区靠近租房只会越来越贵。
“付完房租只剩两百,两百熬一个月吗?”白无休心里计算着,一袋泡面三块钱,六十一箱有二十四袋,只够十二天,这么来算,这个月刚好够吃泡面。
“算了,咬咬牙,那些大神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白无休心里想着,眼睛看到那些青春靓丽的身影,还有校服,脑中突然出现点子。
对啊,为什么不找找大学城附近的。
想着他立刻打开V信,找到自己宿舍基佬群,联系他那不争气的儿子们。
【大狗、二狗、三狗,在哪,爸爸找你们有事。】
过了一会室友回复他了。
【怎么和你爸说话的,儿砸,有什么事?】
【儿砸,你都消失一个月了,去哪浪了。】
【儿砸,听说你休学了是不是真的?】
看着室友们的调侃,白无休回复着。
【少哔哔,爸爸我,要租房子,学校附近有什么好的吗?】
屏幕里出现室友的回复。
【我帮你问问,儿砸,记得请爸爸我吃饭。】
收起手机,白无休呼出一口气,耐心等着,也许是站久了,他蹲下身子,一人一箱子躲在街道旁的树荫下,没去理会周围人目光。
等到白无休他觉得有些发困,手机震动惊醒他。
拿起手机一看,室友已经给他留了好几条消息,手机屏幕上方额外的一条通知写着。
【震惊,多国科学家齐聚龙城,商讨太阳风暴异常状况,他们发出警告...】
白无休第一时间就是关掉这条通知,然后才看室友回复。
【儿砸,觅香苑里面有房子,价格五百起步。】
【儿砸,东郭苑也有,价格和张阳说的差不多。】
【...】
室友们给他提供好几处地点,白无休心中计算着,房价五百,押一付三自己还有一千块,足够他吃三个月的泡面,当然除去水电估计只有两个月。
这样也不错,他想着,五百就五百吧。
他起身拎着箱子,拦上的士直奔大学城。
等他来到那些室友提供的小区里,白无休傻眼了,什么五百一个月,进去就是一间十平米的小卧室,同住人员素质参差不齐,什么人都有,咳嗽不止的老人,在外打工发展的吵架夫妻,还有身上散发怪味的肥胖丧男,房间里的泡面味酸臭蔓延出来,让他觉得一阵反胃。
我可不想成为这种人。
白无休他很干净利落地推掉这几家,继续在附近的老小区里面闲逛,这里以前属于安置区,很早的一批,因此管道绿化各种环境都有些混乱。
他走着,觉得自己腹部有些饥饿,看一下手机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也该到了吃饭的时间。
把手机余额翻看一下,3066块,今天不找到住处可能要去住宾馆了。
他眼睛在四周瞅着,看到一间小卖部开着门,里面还有人围在桌子旁打牌,里面烟雾缭绕,人气十足。
看到里面的货架,那有些稀疏的商品,他打算先买个面包撑着,毕竟还有几个小时可以寻找住处。
“老板,这个多少?”白无休拿着一块吐司面包问着,没想到牌桌上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叼着香烟回答他。
“两块,不对,三块。”
这一幕让白无休有些无语,会不会是存心加价的,他想把东西放回去,却看见货架上另一块同样的吐司面包上标价四块。
“好的,老板。”白无休很干脆地付款,毕竟实惠突然降临,他得接住。
临走之际,他看着这七八个人,那十分接地气的造型,觉得对方肯定是本地土著,他有些好奇地问着。
“老板,你们这边有人租房子吗?”
老板叼着烟,把手中的牌打了出去。
“幺鸡。”
随后拍拍一旁的汉子。
“王哥,你那有房子吗?”
坐在小卖部老板身旁的男人扭过头,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还有刀疤,皮肤有点熏黑,像是过年吃的腊肉,一张口就是污黄的牙齿。
“帅哥你租房啊?”
“嗯。”白无休看着这个粗犷的男人,心中犯怵,这男人看起来就像刚放出来的,在他手里租房拖欠水电费不会被打吧。
“哎哟,我滴妈,你等我打完这把。”那人说着,把手中的麻将狠狠地敲在桌上,没想到隔壁兄弟双手一摊。
“王哥,对不住了。”
那叫王哥的汉子顿时很不是滋味地吸气,这把他亏了。
等他一脸凶煞地走出来,白无休还以为对方要宰了他似得。
“走,带你去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