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举臂如林,热血沸腾,热烈的气氛似乎能将大雨带来的寒冷都浇灭。
韩汲和带来的龙骧卫们,也被这气氛感染,跟着百姓们喊。
看台上的官员们也举着手臂,跟着一下一下喊。
槐州刺史道一声:“别喊了,还有的忙,快去招呼百姓们回去。”
说着赶紧下去,冒着雨招呼江稚鱼的车夫把马车赶过来,亲自打起帘子,扬声道:“祭司大人,快上车换身干衣服吧,小心着凉了。”
江稚鱼大步往这边走,道声谢,被搀扶着上车。
刺史府的官员们也没敢耽搁,在那边对着百姓大声吆喝:“都回去,都赶紧回去,祭司大人好不容易给你们一条活路,别都病倒了。”
人群看着江稚鱼的马车离开,才开始奔跑,找马车的找马车,没车的用袖子挡在脑袋上往家跑。
大雨下了一天,第二日雨小了些,第三日更小。
从第三日起,出行不太艰难了,江稚鱼住的别院就开始热闹起来,先是地方官员和士绅求见,江稚鱼挺不耐烦跟人应酬的,一律让韩汲出面应付。
第四日雨变得淅淅沥沥,女眷们就开始登场。
刺史夫人带着长媳、长女过来,江稚鱼陪着寒暄一阵,送走人就有些发愁,她只要还在这里等陆荣,就会不停有人上门拜见。
为避免麻烦,干脆就对外称病不见客。
称病后倒是没人要求拜见了,但是槐州官员和士绅们,流水的药材、补品送进了别院中。
门房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是有老百姓送鸡蛋、鸡、鸭等物,苏十三出面拒绝后,百姓们就匆匆放下东西,人就跑了。
因为旱情,老百姓自己都没饭吃,江稚鱼肯定不能收百姓的东西,就让韩汲派了个能言善辩的下属,站大门口看着,有百姓来送东西,就给人劝回去。
小雨一直下了六七日,水井、河流中的水位见涨,天才算是见晴。
江稚鱼就打算以回京的名义出槐州城,随便找个小县城待着等陆荣一行,在槐州这地方,肯定不会消停。
结果还没让人收拾行装,槐州刺史一大早,再一次踏进了这座别院。
“......本来不想打扰祭司大人的,但实在是人命关天,大夫和道长们都看过了,都没办法,才求到祭司大人这里。”
江稚鱼道:“到底什么事,方大人不妨说说看。”
方刺史道:“是下官那儿女亲家出了事。下官亲家姓邓,这些年做粮食生意,赚了点钱,是槐州富户。实不相瞒,祭司大人住的这座院子,就是我那亲家的。”
江稚鱼在院中逛过,三步一小景,五步一大景,亭台楼阁,美轮美奂。
能建起这别院的,恐怕不仅仅只是富裕,是超富裕。
“大约月余之前,我那亲家开始嗜睡,每日都昏昏沉沉睡不醒,并且每次醒来后,发现脖子上都有一道红痕......”
方刺史说到这里,敏锐地发现江稚鱼的眉头皱了皱。
他停顿一下,见江稚鱼没问什么,就接着道:“那红痕处发麻,还有火烧火燎的痛感,就像有人拿绳子勒过一样。起初,我那亲家以为有人图谋不轨,趁他睡着,想勒死他。就派人日夜守在身边,却没发现有可疑的人出现。”
“想着应该是得了什么怪病,但找附近有名的大夫都看了一遍,完全没有头绪。后来有个大夫提议,不如上小清观,找位道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