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用多礼”
“将军客气了。”
祁天和小公主同时说道。
此时的唐三藏和猪八戒一个在思考究竟在哪里见过奶妈,一个关心小公主究竟有没有受伤,均是没有注意到奶妈已经偷偷离开视线,进到了身穿暖袄的宫女的尸身旁。
然后,趁着所有人没注意到她的一瞬,奶妈夺过她手中的徐夫人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口之中。
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奶妈,小公主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怀疑父王的眼光,怀疑自己的直觉,怀疑眼前这个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待自己如亲生女儿一般疼爱的奶奶如今为何却如此陌生。
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她粉嫩如樱桃轻柔似花瓣的双唇终于艰难地开始发出颤颤巍巍的声音:“奶妈,这究竟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公主你是一个好人,可惜。”鲜血一直流个不停,不仅是她的衣衫和裤子,就连身下的地板也早已成为血水一滩。奶妈这一次,本就没有给自己留活路,所以仅仅片刻的时间,她已经感觉到生命极速流失,即将和自己的父王、母后以及那些枉死的兄弟姐妹们团聚了,奶妈艰难地说道,“这条路,老奴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如果还有来生的话,老奴当牛做马再报答您的恩情。”
奶妈死。
鼎香楼刺杀行动,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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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吉鲁将军从奶妈搜出的玉佩,独属于天竺国王室的身份铭牌“尸罗”,小公主陷入了沉思之中。
很多年前,天竺国的国姓并不是阿罗,而是尸罗。
尸罗国王去世后,大臣阿罗暗中发动政变将所有王室成员屠戮殆尽,然后以血腥手段镇压了所有郡省和部落的散乱,抢夺走本属于尸罗家族的王位。
对于那段久远历史已经很少有人提及,即便是有人怀疑尸罗国王的去世是否跟阿罗国王有关,但也没人敢于提及和探查。慢慢的,天竺国已经很少有人记得曾经的天竺国,是由尸罗家族掌权,而不是阿罗。
“她应该叫尸罗花,是最后一任尸罗国王的幼女,那场行动中,先王并没有像野史记载中那样对前朝的王室赶尽杀绝,年幼没有记忆的幼童大多被寄养在各大臣家里存活下来了。”担心小公主触景伤情,吉鲁将军急忙解释道。
阿罗公主抬起右手擦掉眼角残留的泪花。朝着笑了笑,然后对着猪八戒说道:“让公子见笑了,小女子阿罗月,见过天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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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天师徒三人同时懵逼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她是谁?她在哪?她怎么知道?
“你究竟是谁?”三人同时问道。
并未理会师徒三人的诧异。叛乱行刺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阿罗月抬起手轻轻一挥,将吉鲁和鼎香楼的老板喊到身前,吩咐道;“时间不早了,三位公子还是先用餐吧。”
“前几日,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那个一袭红装美貌少妇,她向我讲说了一个凄惨无比的爱情故事。”
……
……
听着阿罗月的描述,猪八戒双目逐渐失去光彩,情绪变得更加低落,手中的长筷时不时滑落至桌上、地下,就连旁边的唐三藏和祁天都有些于心不忍,担心他会因为思念过度支撑不下去。
“没事。”再次将跌落脚下的筷子捡起,猪八戒苦摇了摇头,对着阿罗月公主苦笑道,“公主殿下,婚姻可不是儿戏,爱情也不是几个故事的痛哭流涕就应该让你接受,不要因为所谓的感动和陌生人的几句真情托付就耽误了自己,不值得,果真不值得。”
阿罗月朝着猪八戒全身上下看了几圈,视线特别他冷色的铠甲、银白色的长剑和深红色的头发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说道:“不是感动,我喜欢你这身装扮。”
“尤其是这红红的头发呆呆的,一看就比较好骗,我喜欢。”想着某位熊猫头故人说过的那句评词,阿罗月再次浅浅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在场的除了祁天之外均是灵魂为之一颤,不由得心动了几分。
猪八戒震惊于对方喜欢自己的点,虽然新造型新着装新武器的他确实有那么一点小帅,但终究自己只是漂泊在外的一叶扁舟,跟翠兰那一场便已经足够荒唐遗憾了,又怎么能再连累天竺国王最疼爱的小公主突增悲剧呢?“公主,这不合适,请您不要再任性了。”
“怎么不合适了?”阿罗月秀眉紧蹙轻哼几声,撅起可爱嘟嘟的小嘴生气地问道。
“……”猪八戒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小公主对自己咄咄逼人的爱意。
祁天伸出右手轻轻将猪八戒推到一旁,自己则是插进了阿罗月和猪八戒的中间,嘿嘿笑道:“我是弟妹啊……阿呸!我说小妹子啊,我们这一趟的目的地你可知道?那一路向东直至可是盛世大唐!”
“那又如何?”阿罗月两腮鼓鼓可爱呆萌的样子连众人忍不住发笑,满是不服气地问道。
“东归大唐最终的目的可是对抗佛门和道门的至高神,这一路上凶险无数”,祁天站起身指了指猪八戒的长剑和师傅手中的禅杖,又拍了拍自己不太结实的前胸,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师徒四人(观众什么时候变成四人了?)这一去连自身的安危都很难保全,凭这呆子的那么一点法力,又怎么能够护你周全?”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阿罗月小嘴微微上斜,撇出一个可爱无比的弧度,然后再次傻笑道。
猪八戒皱眉说:“公主殿下,我们……”
“这门亲事,我不同意。”眼看两个爱徒解决不了这个难题,唐三藏终于开口说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唐三藏出言拒绝了这门亲事,事情便不太好办了,小公主拧紧秀眉,开始思索该如何说服对方。
“公主殿下,吉鲁将军!”
正当师徒三人愁思苦想,不知该如何应对小公主阿罗月接下来的“攻势”之时,一个士官模样军衔明显不低的兵士连滚带爬从楼里上来,朝着两位上位说道。
“巴鲁将军,发生什么了?”吉鲁大将军气定神闲地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问道,“你慢慢说。”
虽然今日的天竺国烽烟四起,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但叛军的情报他们了如指掌,料定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公主殿,殿下,将军,将军。”浑身是血的巴鲁将军爬到阿罗月公主,面前然后用右手强撑着身体单膝跪地,颤颤巍巍地说道,“公主殿下,天竺城,天竺城叛乱,王宫被围,国王陛下生死未卜。末将,末将拼死逃来鼎香楼,恳请将军即刻调兵,救援,救援国王陛下!”
“到底怎么回事!!!”事关紧急,一向沉稳低调不动如山的吉鲁将军居然极为罕见地不顾尊卑礼仪,抢过阿罗月公主的话头,率先发问道。
巴鲁极为痛苦地咳嗽了两声,抬手擦去嘴边喷出的几摊鲜红色血液,他再次汇报道:“尸罗余孽突然发动叛乱,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内郡出发连下十二城,叛贼大军距离国都已经不足二十里,事在紧急,还请将军速速发兵,速速发兵啊!”
“说重点!”吉鲁将军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表情看着自己最得力的副手,再次发问道,“尸罗王朝那些前朝余孽一共才有几个子儿几支军,凭那帮泥腿子也能拿下国都包围王宫?”
也难怪吉鲁将军生气。
“尸罗复辟”本就是国王陛下为了清除余孽和朝内一些不臣分子的阳谋,包括奶妈和内郡那几支起义军的揭竿造反都是意料之中。但都城沦陷和王宫被围又是怎么回事?事及至此,可是大大出乎他和国王陛下的预料之外了。
栾亲王阿罗暗通尸罗王室成员,点二十郡战火。
镇边大将军张瑜领兵马十五万,围困天竺都城。
宰相张正居于宰相府发兵五千,兵锋直指王宫。
果郡王阿罗二勾结禁卫军统领,囚禁国王于宫。
这还不算完,二王子阿罗日勾结西方灵山从尼泊尔王国发兵正向天竺国边境进发,领队的正是佛门排位极为靠前的南无八宝金身罗汉菩萨。而这,也正是果郡王和二太子敢于起兵造反的最大原因之一。
“还真是四面楚歌啊。”听着巴鲁一字逐句的回报,即便是事不关己的猪八戒都不由的皱起眉头,感叹天竺国的国王不太好当。
“错,是众叛亲离。”祁天不合时宜的不解风情的点评令包括猪八戒、唐三藏在内的场间众人一阵无语,纷纷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令他有些不安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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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亲王所谓的二十郡联盟都是一些土鸡瓦狗,只要各郡守妥善应对,不足为虑。”
“副帅张让是自己人,镇边大将军所谓的十五万大军没有虎符他根本不可能全部调动,如果真是他亲自领兵到了帝都真实兵力很可能只有五万不到。而且张让早已接到密旨随时注意张瑜动向,所以城外的镇边军应该是友非敌。”
“镇边军只要攻进城内,宰相和果郡王领的那些叛军根本不够塞牙缝。我们现在的重点是迅速集结大军前往东北,不能让尼泊尔在这个节点得了便宜。”
吉鲁将军一一分析着各路叛军和平叛形势,一切看起来都还在国王陛下的掌控之中。事实上,这场叛乱本来也是国王陛下为了清除天竺内部不安定因素定下的一场阳谋诡计。只是,西天佛界的参战却是大大出乎了天竺国高层的预料之外。神族,不是一向不会参与人间的争斗么?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这也算是东游的一关?听着尼泊尔方向战况的分析,祁天三人纷纷思考着。
祁天没有筋斗云,短期内不可能飞往东北边境处。
成佛后的唐三藏飞天术早已熟练运用,想要支援并不难。但是……
今日终究是猪八戒的主场,祁天和唐三藏纷纷转过身子,盯着有些发毛的猪八戒,停顿片刻后说道:“八戒,那个八宝金身罗汉,你打得过吧?”
“赢倒是能赢。”猪八戒看着心怀鬼胎的师哥和师父,嘟嘟囔囔地说道:“只是。”
“这是什么啊?”二人眼睛微眯,想知道猪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猪八戒望着二人和小公主阿罗月,颇为为难地说道“这鼎香楼和王宫同样需要人手,鬼知道灵山这次究竟派出几尊佛陀菩萨。”
“八戒(呆子)说得对,倒是师父(老哥我)想的片面了。”唐僧和祁天调笑道。
叛军的目的既然是掀翻国王陛下的统治,那自然不可能将全部赌注押在边境线上和部队死磕,那所谓的南无八宝金身罗汉菩萨很可能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杀招应该在王宫内。想到此处,唐三藏再次安排道,“悟空即刻动身去王宫里走一遭,为师去边境会会那八宝罗汉。”
“至于八戒你,你的任务最重,在这里守着这二位将军和公主,可是不得有失啊!”说着唐三藏和祁天同时看向猪八戒,脸上同时流露出难以明言的奇异笑容。
一切安排妥当,祁天二话不说直奔王宫而去,唐三藏同样飞往边境去了。
而阿罗月公主则是乖巧地自己站往猪八戒身后,可怜巴巴的眼神配合着楚楚动人的气质,令他不由得为之一酥,情关险些失手。
身受重伤的巴鲁将军并未参与刚才鼎香楼的心动活动,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重重再次咳嗽几声,想要发问,却又不敢出言打搅公主殿下。
吉鲁将军却有些等不及了,“公主殿下,末将还需要前往城门督战,就先失陪了。”
是的,如今战局紧张,不仅是国界边境,就连内也是危机四伏,争分夺秒的时间容不得他们大意和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