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四儿,这是怎么回事儿?”陈大人脸上挂不住,把契书扔给一直跪着的韩妈妈,质问道。不是说是交易吗,若是交易,那必然可以撤回。
可若是如这契书所言,是赌约的彩头,那他们官府没资格管。
当然,到底是如何的,他并不在乎,他要的是月香继续开张,和星移楼打擂台。
韩四儿啰啰嗦嗦半天说不清楚,陈大人知道再这么下去,必然是行不通的,气呼呼地说了句退堂。
“先把两个人犯关在监狱里,等陈大人有空再审”。曹师爷眼看门外的老百姓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好气地冲衙役道。
“曹师爷,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这件事到底是如何,已经明了”。凌月直直地站着,说道。她早就想到这一步,为的就是避免纳税。
可陈大人是铁了心的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月香目无法纪,不尊父母官,杖十大板”。曹师爷没理会凌月套近乎的话,一甩袖子对衙役说道。
凌月也没想到问题会向着这个方向发展,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推倒在地,重重地板子砸在了她的身上。
韩妈妈在一边看得更加是胆战心惊,差点尿裤子了。
“月香,我劝你一句,别和官府作对”。看着趴在稻草堆上,痛得有气出没气进的凌月,韩四儿啃着馊馒头说道。
全无刚才在堂上的猥琐样子,反倒是格外淡定。
“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凌月遭了古人的一顿板子,屁股疼得挪动下都不行,但还是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问道。
“钱,都是为了钱”。韩四儿继续啃着馒头说道。这种事经历得多了,自然也就了解了。她在堂上得模样也是装出来骗这些人的,为的就是早日拿钱出狱。
这顿板子似乎让她有些理解了这句话。漠城地处荒漠,农业没什么收成,税收也困难,自是指望商业税。
若是月香楼和星移楼同时兴起,那税收必然不少,而且两家挣利,官府获利。如今没了月香楼,星移楼一家独大,税收减少不说,星移楼也可能失去控制,没想到官府的反应这么大。
“那你说,要把月香楼还给我,不怕月香楼又成这漠城第一青楼?”从刚才的话语,她也基本明白了韩四儿的意思,必然是不可能顺着官府,可为何?
“你那些姑娘和丫鬟、小厮,现在都是我的人了,你还能怎么蹦跶?”韩四儿讥笑一声,反问道。还整理了下自己的稻草床,舒舒服服地躺着。
本以为还给她们卖身契和金钱,她们能够过上普通人的日子,却不想最终还是沦为此道。
和他们接触的时间不长,凌月也没那么大的能耐改变所有人,但还是不免惋惜。
“小姐,我们来迟了”。正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突然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正是哭成花猫脸的小莲。
小莲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哭了。可凌月自己都浑身疼,哪里有力气去劝说她。
“月姐,我们贿赂了衙役才进来的,给你准备了点好消化的清粥小菜,你尝尝吧”。这种时候,秋叶反倒沉得住气,将食盒打开,端出热气腾腾的粥。
她们在堂外,只能眼睁睁看着月姐挨打,现在能做的也是万一。
“还有这个是从姜大夫那里取的金疮药,效果极好,还不刺激伤口”。看凌月胃口好,她们也松了一口气,又拿出金疮药。
“你比小莲年长,这时候要拜托你照顾她了”。凌月接过金疮药,没仔细看,掩盖在稻草中,嘱咐道。
“小姐,我不需要照顾,我们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小莲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严肃道。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
“我自有安排,秋叶,你帮我看好这小妮子,不要坏了我的计划”。这顿打不是白挨的,韩四儿的话也有道理,和官府作对,就是自寻死路。
傍晚的时候,如凌月所意料的,等来了曹师爷,一般这种不干净的事儿都是他来。
“月妈妈,这板子和牢狱的滋味不好受吧”曹师爷趾高气扬的走进来,看着匍匐在脚底下的凌月,嘲笑道。
往日月香楼是陈大人的座上宾,他也不好得罪,今日倒也让他得了这个机会。
“曹师爷,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就说吧”。凌月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虚弱,正了正嗓音说道。
曹师爷是县官陈老爷的狗腿子,要说什么,也是官府的意思。
“你说你放着好好的月香楼不经意,去什么荒郊野外开客栈,真是好日子过够了”。
“曹师爷,你也知道,我这是打赌输给了星移楼没办法”
“赌约算什么,官府说有就有,说无就无”。
“曹师爷,我配合官老爷们,但你们也不能不管我吧”。本以为已经睡着的韩四儿,突然出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曹师爷有些灰头土脸,脸上挂不住,直接走了。他倒要看看,这月香到底能够撑多久。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你要害死你爹我啊”
“老爷,你敢打死儿子,你也别活了”。
曹师爷回到府衙后面时,正在上演一出家庭矛盾的戏码。陈公子陈耀祖歪七扭八地跪在地上,陈大人拿着鞭子要打人,陈夫人要拦,真是好不热闹。
陈夫人是知府的千金,陈大人能有今日全靠着岳丈,因此也不敢多说夫人些什么。
“她怎么说?”曹师爷本想逃离这是非之地,刚转身就被陈大人叫住了。
“大人,她死性不改,我看关她几天就松口了”。曹师爷快步走到陈大人身旁,小声说道。
听话的人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是不满,脸色极其难看。
他对这儿子、下属都很是恼火,自己当初就不该听他们的,说什么给月香楼一个教训,这下好了,直接把月香楼给整没了,这一年的税收,还不知道去向谁征收呢。
这星移楼以后强大了,也很难受管辖,他这父母官恐怕是做不长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