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青云背着医药箱出王府大门的时候,看到王家一个管事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一路着急忙慌的,连把李青云都撞了一下都没来得及理会。
虽然那管事一路都在尽力表示出镇静,但是他慌张的表情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李青云自然没有兴趣去打听王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今天要去找女姜,这几天没有见到她,有的点想了。
今天好像是熊文灿审理王贵与齐磊一案,顺便旁观一下。
话说那管事急匆匆跑到王大老爷书房门口。
叫外面伺候的小厮说道“小哥儿,快去进去找大爷,我这里有要紧的事情禀告。”
那小厮说了一声,“你等着”然后就进了书房,没一会儿出来说,“大爷要你进去。”
那管事立刻进去之后掩上房门,对王大爷说“大爷,不好了,出事了。王贵被人告了,如今正在豫州府巡抚衙门和人打官司呢?”
那王大爷一听是巡抚衙门,知道事情不简单,立即肃然而坐,对那管事说,“你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那管事说道,“我今日出门去巡查店铺的时候。正好经过府衙,里面正在升堂,看的囚车里带出来居然是王贵。
我凑上去听了一耳朵,说有人状告王贵与赤宵县县令合谋夺人家私,害人性命,人家已经告到了豫州巡抚衙门。”
王大爷说道,“王贵不是出门收购药材去了吗?怎么又牵扯到这样的官司里面呢?”
这下糟了,王贵明面上是豫王府的管事,但却又和我们王家有着不小的干系,这要是被人查出来可怎么得了?
这个王贵也真是的,肯定又是他贪心不足,看上人家的东西,想要强取豪夺,不想这次踢到了铁板。
“哎,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你先去府衙看着,到时候审判结果如何,再来向我禀告,我这边就去找我爹。让他告诉王爷,看这件事怎么处理。”
(王家大爷也就是赖大的儿子赖荣添,他们明面上是豫州大商贾王家,暗地里是豫王的白手套。)
说完就打发那个管事出去。而他自己通过密道去了别院寻找赖大。
找到赖大后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赖大自然十分生气,大骂道“王贵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真是害人不浅。
你且派人去打探消息,我这边先叫人去牢狱中打点。若是能够可以,就把王贵保出来,若是不行,就让他死在牢里,千万不能让他张口说出我们与王府的关系。
哎,他又是管着采买药材的生意,这里面牵扯可不小。
你说他这个人怎么就那么贪心不足呢?这件事又是那熊铁头来处理的。
他那个人软硬不吃,我们是一点法子也使不上。
好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你先回到王府,立刻把与王贵有关的一切撇清,涉及到的账簿什么的,立即销毁。
小心为上,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那些与王贵有关的人,回去后立即把他们关起来。这档口可千万不能让他们有出去的机会。”
而就在豫州巡抚府衙大堂之上,熊文灿正在亲自审理,齐夫人状告赤霄县县令与豫王府管事王贵,合谋夺取他们齐心堂的事情。
熊文灿先是派两名仵作开始对那伙计验尸。
那两名仵作验出伙计并非中毒死亡,而是自然死亡,身上又有红点,说明他使用了一些致敏性的东西。
又分别审理了那王贵团伙的所有人,其中有个知道那伙计鸡蛋过敏的人。
实在支撑不住,说出了那伙计在使用药之后吃了鸡蛋饼。
而他本来就风寒严重,体质弱,再加上食用了一直过敏的鸡蛋饼,导致过敏更加严重,直接死亡。
而王贵见到伙计死亡,立刻计上心来,给那伙计吃的那种药丸上加了乌头粉。
然后在状告齐心堂,说是他们在药中下毒,致使伙计死亡,涉嫌谋害人命。
赤霄县令张大庆也招供是王贵以豫王府管事的身份威逼于他。
他收了王贵一千一百二十两银子,其中一千两他自己收起来,剩下的一百二十两交给师爷,让师爷来安排陷害齐心堂的事情。
师爷先买通了一个伙计把乌头粉带入齐心堂,然后让伙计假装处理药材,被衙役发现。
后又检测出王贵的那一批药丸中有乌头粉,而又在齐心堂中发现正在被销毁的乌头粉,证明是齐心堂下的药。
然后才把齐东家收监起来,这样一来顺理成章,有理有条。
那王贵见到县令已经招认,还犹自嘴硬说道,他只是按照正常疏通关系的流程,给县令一些好处,并不曾威逼于他。
是县令自己贪财,所以才偏帮他。而他身为豫王府的管事,一向主理的是药材采购的事情,豫州王府又有自己的药铺子,并不一定非要齐心堂。
他只是因为与齐心堂谈合作不成,又被齐东家臭骂一顿,所以才想给齐心堂一些教训而已。
并非要谋夺齐家家私,但没有主动害人性命。
熊文灿眼珠一转,就从害人性命这个点开始攻击。
“王贵,你明知伙计鸡蛋过敏,却在他重病的时候给他吃鸡蛋饼,分明是有意致他死亡。
如此你涉嫌故意杀害之罪。且你身为豫王府的采购药材的话管事,应该知道齐心堂这百年品牌价值几何?
为何却用三千两银子来收购齐心堂九成份子?这不是明抢吗?对于这一点,你又有什么解释呢?”
王贵说道“这、这三千两银子不是没有谈成吗?而且这种事情一向是权贵人家的潜规则,如何能拿到台面上说呢?”
熊文灿惊堂木一拍,大声说道“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管事,哪里来的胆子,对堂堂一县县令威逼利诱。
区区一千两银子就让他来给你做事,颠倒黑白。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还不速速说来?”
王贵高声说道,“大人容禀,实无其他内情,我只不过是行普通商贾之事而已。”
熊文灿喝道“事到如今还在狡辩,你身为王府的管事,又怎么能一和其他商贾样呢?
分明是豫州王借你之事,以藩王之身与地方官私下结交,意图谋逆。还不把你知道的事情速速说来?”
王贵顿时吓得大声喊道,“大人冤枉,这件事与王爷无半点干系,请大人慎言,我家王爷堂堂一品亲王,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陷害攀诬。”
“小小管事,事到如今还在冥顽不灵,来人与我大刑伺候。”
说完,旁边衙役立即把那王贵推倒,就是一顿水火棍,二十棍下去直打的出气多进气少,已然半死过去。
熊文灿又说道,“泼醒他。”
一个高个子衙役提着半桶冷水过来,哗的一声,直接泼到王贵的头上,王贵顿时一个激灵,又清醒了过来。
还在说“大人,我冤枉的,这件事与王爷并无干系呀。”
熊文灿眼睛一瞪,死死的盯着王贵,说道,“你可考虑清楚了,这件事不是一个你小小管事能够扛起来的。
你相信不相信,我把你收在牢里,过不了今天晚上你就会畏罪自杀。
而豫王府还会向我道歉,说你仗着王爷的名义为所欲为,严重破坏王府的声名。
然后他们会把你的家人都赶出去,或许过不了多久,你的家人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死亡。
你是在王府里做事的人,我不相信这些事情你没有经历过。
若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事情或许还有转圜,到时候你只是个小小管事,事情又不是你来主导的,最多给你判一个流放千里。
那时候虽然日子苦些,但到底全家人都能得活。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全家都以不明不白的自杀了。”
王贵听到熊文灿的话,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能干到他这个程度,绝对不会是一个傻子,相反,他见到的黑暗面比其他人更多。
熊文灿说的这些事情还是轻的,他见过比这更加黑暗的事情,更加残忍的事情。
这件事已经打了官司,而且他又真的知道一些豫王府的秘密。
为了大计,王爷肯定会果断的把他灭口,而他的家人以及相关的一些亲朋好友都会受到他的连累。
只是要在大堂上招供,他实在不敢,他怕他还没有招完,就有哪里射进来的飞箭,直接把他射死了。
熊文灿看到王贵眼睛咕噜咕噜的转来转去,又时不时的给他递颜色。
立即明白王贵就是害怕在大堂上被杀,于是说道。
“事情已然明了,齐心堂是无辜之人。现判决齐心堂东家齐磊当堂无罪释放,豫王府管事王贵赔偿齐心堂误工费、各种损失费等共一千八百两银子。
县令张大庆收受贿赂,徇私枉法判处,除籍,永不录用,流放一千八百里,流放时间十年。
犯人王贵暂时收入监狱中,待查清之后再对王贵进行判决,现在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