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蔺姜南不解,“这和蔺官儿有什么关系?”
话刚问出口,蔺姜南恍然!
“莫非!”
裴意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小声道:“此事是有端倪的,蔺官儿的来历不凡,亡皇子可能并没有死,但是在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不可声张。”
蔺姜南疯狂点头,“母亲,你如果是担心即墨将军府的人知道了对蔺官儿不利,大可将此事告诉小舅舅,由他转达给陛下。”
“不可!”裴意毫不犹豫拒绝了,“亡皇后是怎么难产死的,死婴又是怎么来的,蔺官儿又是怎么逃脱活下来的,这些都还没有查清楚,就怕告知陛下后,还没来得及查清,就被即墨将军府的人毁灭了所有当年的痕迹。”
“母亲,你怀疑蔺官儿是被即墨将军府的人毒傻的?”
“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了,亡皇后和胎中的孩子没了,他们不是最大得益者么?既然抓到了这个把柄,那就连根拔起,给他们一记重击!”
“母亲为何也连带着我一起瞒着?”蔺姜南有些委屈。
裴意长叹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
“傻孩子,此事若真闹起来,蔺国公府势必会受牵连,为娘也没办法能保证全身而退,为娘只想为你谋划一片和平安详的未来,这些荆棘都得为你铲除,若是把你牵扯进来,为娘做这些又还有何用啊……”
“那我也会同母亲共进退的!”蔺姜南的眸子噙着泪水,“如果母亲出事,女儿也绝不会苟活!”
“傻孩子!”
裴意将蔺姜南搂进怀里,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
桂嬷嬷这时道:“夫人,小姐,奴婢誓死追随你们。”
蔺姜南抱歉地看着她:“桂嬷嬷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小姐何须向奴婢道歉,您是关心则乱,奴婢并无怨言,蔺国公府的时运也快到头了,夫人小姐得尽快做打算才是。”
裴意点了点头。
“只是有件事奴婢还不明白。”桂嬷嬷道:“照小姐的说法,夫人的汤药肯定被人动了手脚,老太君没再让贾府医行动,汤药也一直经奴婢的手,那还有谁能这么伸不知鬼不觉动手脚呢?”
蔺姜南陷入沉思,三人安静得都能听见虫子的叫声。
倏地!
蔺姜南问:“桂嬷嬷,母亲的药既然一直都不是贾府医开的药方,那是谁开的?”
桂嬷嬷毫不犹豫道:“药方一直都是以前跟着镇国将军的军医负责的,很久之前夫人就已经对老太君有些猜忌了,所以没贾府医送的药夫人都没喝过,只有镇国将军府的军医才信得过。”
“军医……”蔺姜南喃喃念着。
“也就是说,当初外祖父出征,也是这位军医随行的了?”
桂嬷嬷点头:“军营的将士以及镇国将军的伤,也是他负责。”
闻言,蔺姜南的通孔猛颤。
和裴意对视的一瞬间,裴意仿佛也感受到了她心里的猜想和怀疑。
“军医现在在何处?”裴意问。
“夫人,您忘了,自镇国将军去世后,军医就告老还乡了,您吃的药还是每月他按时让人寄进京的。”
裴意抿进唇,眉头紧锁。
如果她的药是军医动的手脚,是不是也意味着父亲的死……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裴意就坐不住了。
“带点会点拳脚功夫的人去军医的老家把他给我绑来,万万不可声张,此事做得干脆隐秘一点,别让人听到风声。”
“是,奴婢这就去办。”
蔺姜南一脸沉重,想起贾府医和蔺稚的对话。
他提到十五年前做的一单大买卖……
如果是她想多了,外祖父之死是军医干的,与贾府医没有关系,那他口中提到的那个又是什么呢?
又恰好也发生在十五年前。
“母亲!长姐!”
蔺官儿突然火急火燎跑进来,打断了蔺姜南的思考。
“娘亲脸上的伤口溃烂得厉害,精神也变得不正常,蔺叔伯回来后娘亲又逮着他一顿闹,这会儿被蔺叔伯让人关进柴房了!”
他愁眉苦脸着,“蔺官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突然就变成这样了,长姐不是说那个药对娘亲脸上的伤口有用嘛,怎么现在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啊?”
裴意诧异地瞥了蔺姜南一眼,这才知道裴珠的事是她接着蔺官儿的手做的。
蔺姜南笑了一下:“没准儿真是她来国公府后与老太君长期不睦,两个人结下了怨,老太君让人暗地里对姨母的药动了什么手脚,不然姨母也不会对着老太君一顿发疯。”
蔺官儿觉得有道理,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蔺姜南又补了一句:“这种事老太君做的可不少,当初也是因为母亲没有为蔺国公府生个男丁,老太君见我母亲不顺眼,暗地里也对母亲的汤药兑了不该兑的东西,想来这一次对姨母下手,也是她的授意。”
闻言,蔺官儿诧异的眼神中又浮现出一点怒色。
“祖母居然如此对待母亲?!真没想到,祖母是这样的人!”
见蔺官儿反应这么大,蔺姜南满意地勾起唇角。
果然,他现在死心塌地信任和维护母亲,如此一来,接他扳倒蔺国公府不成问题,就算他真是亡皇后的血脉,陛下知晓后有他站出来偏袒母亲,母亲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的好弟弟,这蔺国公府现在一团糟,你也看见了,老太君脾气暴躁,保不齐会不会突然发疯伤害母亲,若是有机会,你可否愿意随我们一同离开蔺国公府呢?”
蔺官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自然是要跟随母亲和长姐的!蔺官儿长这么大,母亲是待我最好的那个人!”
蔺姜南有一个猜测,贾府医十五年前接的那桩大买卖,没准就是毒杀还在襁褓中的蔺官儿。
京城里的大事在十五年前能排的上号的也没几件。
如果这几件事能连起来,那顺藤摸瓜能一下子揪出不少人,连带着蔺国公府和即墨将军府一起连根拔起。
只是对抗即墨将军府强大的根基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