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和三木妈妈轻轻地把骨灰盒放进墓地,又放了一大包金元宝,用手捧起土小心地撒在上面铺平。许攸问工人要过铁锹,一铲一铲地把土填进去。
许可心疼姐姐,过来夺姐姐手里的铁锹,许攸不肯。
她要亲手埋葬三木,这个给了她六年短暂幸福生活的男人,从此阴阳两隔永不相见。
前世他替她披了一件衣,今世她为他抔上一杯土。
安葬完三木,许攸就和弟弟一起去了杭州,衣服和所有物品都没有收,还放在原处,原想着有时间就回北京看看三木的妈妈。
清明节,许攸回来给三木扫墓,顺便看看三木妈妈,为了给老太太一个惊喜,没有提前告知。但是,许攸到了原来的家之后,发现门锁已经被换掉了。
衣服什么的都是小事,但是保险柜里有一套猴票和一些比较贵重的物品。还记得当初三木拿着保险柜的钥匙给许攸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说“媳妇儿,这可是咱的全部家产,现在归你保管,你要管好哦!”
许攸郑重地接过钥匙,三木得意地炫耀他的一套猴票,还说当年特别想要,缠着父亲给买了。
站在已经换了门锁的大门外,许攸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还把自己当做这家的人,确实是一厢情愿了。
许攸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第二天约三木妈妈去完墓地就回杭州了。
三木父亲在亲戚群聊中发信息告知大家说,三木的猴票是当年他给三木买的,所以他拥有最终决定权,这套猴票的最终去留归他决定,哪怕烧给三木也好。
三木的舅舅听说这件事后从美国打电话给许攸,在得知许攸无意去争这套猴票后,一直喜爱集邮的舅舅让许攸表态说保险柜给舅舅。
许攸在亲戚群里表态:“三木已经走了,家门我也进不去了,衣服之类扔掉即可,保险柜我也不争,你们商量即可。这件事我不再参与了。”
老俞听说这件事后很惋惜,责备许攸:“你没有保管好三木留给你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去争?那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心灰意冷的许攸,已无意去争任何身外之物。
但是毕业证还放在里面,当初许攸的的确确是下了决心要经常回北京来看三木妈妈的,三木走了,许攸要替他为父母送终,虽然能做的也只是经常回来看看,万一生病住院也要去管的。
可如今,不知道为何到了这种地步!
许攸去找三木父亲商量,能否进去找一下毕业证。三木父亲说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事,钥匙都交给三木干妈保管的,全权事务都委托给她了。
许攸无奈,只能求助他能否打个电话说一下,她自己过去找,或者不放心的话陪她一起过去拿一下,只是找个毕业证,没有其它意思。
三木父亲当面还是给这位刘姨打了电话,被拒绝之后,许攸只好算了。
算了,真的用到了再说吧。
怪只怪自己年前回去的时候没有把重要的东西都带上,还想着回来,回来,可是,回哪儿?哪里还有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