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三木舅妈邀请许攸去家里住宿,不忍心看她一个人再去住酒店。许攸欣然前往,刚好第二天早上一起再过来医院送别三木妈妈。
路上,舅妈问许攸毕业证拿到了没有,许攸说还没有。
舅妈很同情,说她要去帮许攸拿钥匙进去拿,许攸说“不用了,我再打个电话试试吧。”
许攸打给刘姨,请求她能否帮忙开一下门进去拿下毕业证,或者许攸过去拿钥匙用一下也行。
刘姨嗤地一笑,电话里说:“你这次来北京就是为了拿毕业证吧?”
许攸直接挂了电话,却实在忍不住掉下眼泪。
舅妈给远在美国的舅舅打电话讲了这个事情,三木的舅舅也是热心肠,便自己发信息给刘姨,想帮帮许攸。
到了三木的舅舅家里,许攸谢过舅妈,简单洗漱下就进了客房,房子很大,但是由于舅舅舅妈常年在美国,所以平时空的时候比较多,显得愈发清冷。许攸躲进房间里捂住嘴痛哭。
本来,总觉得无论发生多少不愉快的事,只要三木的妈妈还在,许攸就总觉得北京还有一份牵挂,总觉得还要回来。
如今,似乎北京和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三木的舅舅很快回电话过来,跟许攸说“刘姨似乎对你意见挺大,这件事就此作罢吧。”
又说,“怎么这么重要的证件没有随身携带走呢?”
许攸无从解释,怎么说呢?说自己太过幼稚,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彻底离开,所以重要的东西都还放在家里?说没想到家里被三木的父亲换了锁再也进不去?说自己蠢到一厢情愿认为自己要为两位老人养老送终却没想到人家处处防备?
没法儿说,许攸只说自己想办法去补证件。
三木舅舅又问许攸,放在地下室的东西怎么办?也不能长久放在这里。
许攸几乎忘记了,当初为了救三木卖房,临时把一部分家具和书籍等等家里的东西搬到了舅舅家的地下室存放,如今,一年多过去了,也确实不能长久放在这里。
许攸跟舅舅说自己会尽快想办法搬走。
许攸打给在北京工作的堂弟,请他有时间找辆大货车帮忙把东西运走,他有用的留着用,没用的帮忙处理掉。
当初许攸一件也不舍得丢掉的东西,如今似乎一点留下的欲望也没有了。
身外之物,物是人非,睹物思人,人都已经不在了,东西也确实都没有再留的必要了。
到了晚上,许攸突然想起来,远在济南的曲阿姨,那个三木妈妈最好的朋友,前几年一大家人去见过面的阿姨,肯定是想来送一送的。于是赶紧打电话给曲阿姨家的哥哥,跟他确认有没有人通知过他们三木妈妈的告别仪式。
这位哥哥很震惊,表示根本不知道三木妈妈去世的消息。感谢了许攸之后,连夜帮妈妈定了济南来北京的车票。
第二天一早,许攸和三木舅妈一起去送别三木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