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丫心中疑窦丛生。
“难道她东西藏到柴房？”
她想着三丫和四丫现在出去，自己没帮手。
她要是把钱偷来给娘，娘一定另眼相待，说不定能有一个窝窝头吃。
“你帮我烧下火！我去抱柴。”
苏素俯视她，苏二丫那双眼睛飘的乱转，不由心中冷笑。
“我凭啥住我家白吃白喝，要干活。”
苏二丫学着平时她娘的样子，站起来叉着腰指着苏素。
“请你明白一点，这是我娘的房子，你和你娘都算是暂住。”
“你胡说。”
苏二丫想大声反驳。
可她又怕声音太大吵醒单秀芳带来一顿毒打。
“咕噜咕噜。”
水翻滚声打破灶房内剑拔弩张气氛。
苏二丫抓过一旁洗干净的糙米就往锅里倒。
苏素眼尖还看到里面蠕动的虫子，瞬间对苏家饭菜一点都不期待。
她也打量四周，拧了拧眉，出去在院子里张望。
院子里倒是挺大，那么空的院子就两只鸡在跑。
“鸡？”
苏素想着这两只鸡不是普通家鸡是野鸡。
据说还是她娘在的时候就养的，这寿命也比普通家鸡要长。
她想在苏家院内重新搭个灶房，暂时自己吃住。
还有那房间，自从她看过灶房啥样对剩下的两个卧房一点都不期待。
她嫌脏，说不定这苏家最干净的地方就是柴房了。
苏素背着孩子，瞄准一只鸡，上前一把拽住它的脖子，咔嚓一声扭断它的脖子。
苏二丫在灶房内吃惊看着这一幕，稀粥咕噜咕噜声唤回她思绪。
她急急把锅盖掀开庆幸粥没溢出来，不然她娘又揍她。
等她再次往院外看去，苏素已经不见踪影。
苏二丫想着正是好时候。
鸡的事她先不管。
她把木勺放锅里支着悄悄在柴房外看一眼，见没人就进去。
苏素此刻踩在泥泞不堪的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往里正家方向走。
穿的草鞋不怎么牢固，昨天雨太大，如今沾地里脚再拔出来草鞋都破了。
难怪刚才那两个丫头要光脚出去，真废草鞋。
她想着抽空要去趟镇上买双新鞋。
早起去地里干活的村民就眼尖着瞅着头戴尼姑帽，左手一只鸡背上一人娃的苏素。
尼姑不是不吃肉吗？这鸡哪来的？怎么那么像苏家那只鸡？
“苏大丫，干嘛呢？”
有个不知道苏素名字的大婶，想着苏素算是苏家老大，就叫道。
苏素见她同自己搭话，喊的名字不是自己是苏大丫也不理她。
“呸，没教养的野丫头。”
那人见苏素不搭理自己，等她走远了，啐一口，用草木灰洒在家门口地上铺路。
苏素走到里正家，烟囱往外冒着热气。
“柳姨在吗？”
门口一串脚印，看方向是往外走的，看样子里正家的人都下地干活了。
“哎，直接进来就成。”
里面传来声音，苏素提着鸡就进去。
“你这鸡是？”
柳淑兰手在围裙上抹抹，好奇道。
“柳姨，我拿这鸡换点粮食可行？从昨天回去我还用饭。”
柳淑兰一听皱皱眉:
“苏大沙个狼心狗肺的就这么饿着呢你？待会我找他去。”
然后她嚷嚷着让苏素到她这吃点。
苏素原本在商城里已经简单吃过早饭，不过她也不好推辞。
苏里正家早饭就剩一点稀粥，还是狗蛋耍赖不想喝的，匀些给她。
年景不好，苏里正是全村仅少的几个吃三顿的人家。
还有一家便是苏大沙家。
苏素不用柳姨客气，就坐在灶房小板凳上，啃着窝窝头就着咸菜有一搭没一搭陪着柳淑兰闲聊。
至于那野鸡，柳淑兰是不要的。
苏素摊摊手，拿出来的东西哪有送回去的道理。
“柳姨，就甭和我客气，反正这鸡被我扭了脖子，麻烦婶子炖点汤给叔他们补补，好久没吃肉，我就来两口汤尝尝味。”
柳淑兰心里倒是想着，这孩子估摸这么大了都没尝过肉滋味，也是可怜的。
她瞅了眼地上这鸡，索性烧水喊儿媳妇过来脱毛。
柳淑兰大儿媳叫顾欣，是顾家庄的就是苏素未婚夫所在的庄子。
顾欣一听有鸡吃，馋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
“娘，这鸡单秀芳不会来找咱们吧？”
她馋归馋，理智还是在的。
柳淑兰斜眼睨着这拔毛速度比自己还快的儿媳妇。
“老娘怕她不成？这是素儿她娘的鸡，还是当初我和她上山抓的，有本事自己抓去。”
苏素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夸赞柳姨有本事。
苏里正家院子其乐融融，苏大沙家就没这么高兴了。
单秀芳因着苏素住进来，自己又被讹了钱，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不容易天要亮迷迷糊糊睡着。
她梦里梦见苏素娘，又梦见苏素要替她娘算账，心虚加上懊恼就醒了。
听着屋外动静她皱皱眉。
穿戴利索来到灶房，苏二丫正在烧火。
想着苏素那死丫头应该不敢偷吃，又往柴房偷偷看了眼，人不在。
她往院子里又瞅了眼，鸡怎么少了一只？
苏二丫是被她娘一脚踹地上，脑袋嗑灶台上疼回神的。
“娘！”
她捂住头，又惊又怕又兴奋。
刚才她还想着如何给她娘告状，让她娘收拾那丫头。
“咱家鸡呢？怎么少了一只？”
单秀芳见自家闺女难道磕破皮也不心疼。
一听苏二丫眼睁睁见着鸡被苏素扭断脖子，气不打一处来。
抄起还带着火星的烧火棍，劈头盖脸就往苏二丫身上抽。
苏二丫心里那个恨。
“娘，我错了，求你别打我了。”
她一边躲一边求饶。
“没用的东西，贱丫头，赔钱货，你是死人啊！不知道叫人？”
“吃里扒外的东西，眼睁睁瞅着那死丫头拿鸡出门，说她送给谁了。”
……
她把自家闺女好一顿打，才疏解昨天苏素给自己的怨气，这才怒气冲冲往苏里正家走。
“你去把你爹喊起来，这个死丫头居然敢偷家里的鸡。”
她对着听声过来凑热闹的村民哭诉苏素一回来就弄死家里的鸡提出门，一路往苏里正家走。
她身后跟着一长溜凑热闹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