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惊蛰出鞘,挡下短棍悍然冲击。
洛行秋眯了眯眼,身上真气迸发,雷光四起,震开青衣少年身形。
“春雷化雨。”
一剑挥出,道道剑气化为连绵雨丝,在青衣少年身上划出道道伤痕。
与此同时,万湘灵一枪卷起狂风,朝着少年打来。
夜孤宸微微皱眉,伸出长袖一揽,把二人招式都接下来。
“学宫拜山并无规矩,独自一人前来和你们五人一起,如何算通过全凭我的心情。你们四人乃是我学宫弟子,此行上山不过切磋一二,但那位刀客,你不行。”
夜孤宸一只手背在身后,身上一股宗师风范升起。他持棍指向祝惊鸿,一身真气运转,在其背后凝出道道棍影。
“你们五人,必须胜过我,才能过去。”
祝惊鸿抬起头,从怀中拿出一条黑缎,缠在头上,遮住双眼。
长刀出鞘,炽热的刀意迎上夜无尘棍影,毫不畏惧。
“拜风。”
夜孤宸身影消散,层层棍影盖下,一棍接一棍地冲击,让祝惊鸿脸上滴下冷汗。
棍风浩荡,汇成龙卷,冲散祝惊鸿刀意,将他卷飞出去。
洛行秋脚下生雷,接住祝惊鸿,随后一剑落下。
滚滚浪潮卷来,数道剑气在其中翻涌,洛行秋再接一剑,天雷化龙,裹挟着浪潮冲向夜孤宸。
轰——
夜孤宸身影倒飞出去,滴滴鲜血在空中飞舞,他扭转腰身,手中短棍插到地上,强行止住身形。
他自幼修习棍法,一杆短棍舞得风生水起,可唯独肉身锤炼的太过差劲。
所幸,他还会一门武功。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善如水,平水治。”
肉眼可见,夜孤宸身上伤势逐渐愈合,真气再临巅峰。
“五行道门之法?”
洛行秋目光微凝,伸手一招,朵朵花瓣随着潮水卷来,化为一道拳势,轰向夜孤宸。
拳还未到,便被一棍破之。
申重云和钟宏邈不能再等了,两人同时杀来,却被夜孤宸一袖甩开。
他脸上露出不解:“就你们这样,庞胖胖怎么会放你们上来?”
正当洛行秋犹豫要不要用那一招时,夜孤宸忽然停手,颇为好奇地看向祝惊鸿,随即点点头,收起短棍,走到一旁。
“先生让你们过去。”
话音刚落,洛行秋五人眼前一花,再看清之时,已经到了阁楼顶。
“表现还不错。孤宸那小子,武功已经达到应地极境,凭现在的你们,还打不过他。”
祝惊鸿忽然躬身,语气诚恳道:“晚辈久闻学宫有一宝丹,可保一个时辰内性命无虞。惊鸿斗胆,向先生求此丹药!”
上官玉祝静静看着他,良久,开口问道:
“路有很多。你确定,要走这条吗?”
“晚辈踏足皇城那一刻,就想清楚了。”祝惊鸿坚定道。
“拿去吧。”
一个白玉小瓶浮在祝惊鸿身前,他面色一喜,摸索半天,把小瓶揣进怀里,对着上官玉祝伏地叩首。
“先生大恩,惊鸿感激不尽!”
洛行秋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祝惊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一路上山,应当知晓,这些师兄师姐并未尽全力。小家伙们,内院是个好地方,你们要学的东西还有许多。暂且待在小院中,继续修炼吧。”
上官玉祝微微一笑,挥动衣袖,把五人送下山去。
洛行秋有些郁闷:“上次也是这么被送下来的。”
“习惯就好。”申重云幽幽地说道,“以后估计得多来。”
“不管那么多了。总不能天天修炼吧?祝兄,走,我们喝酒去!”
“我就……”
“别婆婆妈妈的,快来!”
……
麝香楼。
“这竹叶雕筑确实不错。但我想喝楼顶那个。”洛行秋趴在桌上,脸颊微红,双眼有些迷离。
一袭白衣,剑眉星目,全身上下都充斥着少年意气。
这个样子的翩翩少年,最能吸引莺莺燕燕。
“小家伙。来姐姐怀里,姐姐帮你去楼顶拿酒喝。”一位体态丰腴的美妇冲他抛了个媚眼,吐气如兰,言语之间,极尽诱惑。
“多谢姐姐。姐姐只要把酒拿下来,什么都好说。”洛行秋摆摆手。
“蠢货,她是麝香楼老板,采玉娘子。”申重云低声道。
洛行秋酒醒了一半。
急忙起身,冲着美妇方向微微拱手,以示歉意。
“方才喝醉,言语之间多有孟浪,请姐姐恕罪。”
“牙尖嘴利的小家伙,还怕姐姐吃了你不成?”美妇佯装幽怨,对他遥遥举杯,不再言语。
“妈的,你怎么不早说?我刚才差点就要献身了。”洛行秋有些后怕,对着申重云抱怨一句。
“还不是你太过招蜂引蝶,登徒子,只会耍流氓。”万湘灵哼了一声。
“我说你,明明是她勾引我,还成我的不是了。万湘灵,你该不会,看我和采玉娘子交谈,吃醋了吧?”洛行秋忽然想到什么,嘴角微微扬起。
“你太自恋了。洛行秋,老娘这辈子喜欢女人也不会喜欢你。”万湘灵不屑地扭头。
“你他妈……”洛行秋急了,坐到万湘灵旁边与她争论起来。
其余三人静静喝酒,时不时听见诸如“小爷的面容天下第一”、“你个傻丫头懂什么”、“本公子风流倜傥”之类的语句,心中无奈。
祝惊鸿听着两个人的争论,不由得笑出声来。
“怎么了祝兄,他们二人平日里就这样,无须在意。”钟宏邈问道。
“不不不,在下只是觉得,这样还挺好的。自打两年前我妻子被抓走,我便日日夜夜练武,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如今看到几位这样和睦,心中自是感慨万分。”
洛行秋按住万湘灵的头,举起酒杯跟祝惊鸿碰了一下。
“少年人总是要多点朝气。祝兄,抛开那份仇恨,你也不过只是个少年郎罢了。既然是少年,就该饮酒纵马江湖,恣意风流才是。
虽说相识不过两日,但我敬佩你。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朋友……祝惊鸿愣了一下,随即会心一笑。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