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学水龙诀?”
李景歌有些诧异,洛行秋一直都在用潮落剑法,但其中威势,可谓是一丝灵性都没有。
“水龙诀?那不是上官家的武功吗?我如何学?”洛行秋微微皱眉。
“看来青玉还没教你,不过也没关系。你且看好我的动作就是。”
李景歌举剑,高喝一声:“浪止!”
洛行秋身后翻涌的浪潮剑气瞬间停滞,李景歌又喝一声:“水龙,起!”
那剑气浪潮瞬间盘旋回李景歌的剑上,剑尖浪花飞溅,身后的水龙缓缓成形,偌大的竖瞳盯向洛行秋。
洛行秋长剑一挥,一道寒光冲着李景歌打去。
李景歌一笑,身后水龙翻涌而上,吞没剑气,再度吐出之时,已是剑雨。
洗剑阁下,百里安世嘴角微微抽搐。
“这种剑道,洛兄怎么赢啊?”
“这很难吗?我见洛哥哥也可以把别人的剑气卷进浪潮,化为剑气大浪啊。”李沫冉不解道。
“但那是洛兄自己运转真气做到的,眼前这位,身后那条水龙是有灵智的,洛兄现在,是一对二。”
洛行秋收起一身剑意,他知道比拼剑意绝无机会,他会的剑法都是眼前之人教他的。
如今他已是仙,这些剑法的破绽,他一清二楚。
洛行秋冲李景歌轻轻挑眉:“姑父,这两招都是你教我的,没点更新鲜的吗?”
“那你来试试。”李景歌纵身一跃,身影在空中轻轻地翻舞了一下,随后长剑一点,洛行秋身上白衫已然破碎。
“这是什么?”
洛行秋点足一掠,丝毫不在意自身衣衫,冲天而起。
“墨炎燎原。”
黑色火焰烧上剑身,洛行秋这一剑强行挥开李景歌周围真气,迎上他的长剑。
两剑相抵,一股极热剑气从二人之间散开,一直蔓延到洗剑阁之下。那些围观的群众都恨不得脱掉衣裳,但马上,极热又化为极寒,洛行秋剑上火焰也化为白色,空中浮现一道人影,手持刚才那柄长剑,在剑阁前设下一道结界。
二人转瞬又对了十余剑,但二人的剑招出奇地相似。
洛行秋刚才用的火焰是这几日观摩凤皑、凤墨剑法所凝聚出来的妖火,但其中剑式他还并未学会,只得继续用春雷剑法和潮落剑法的剑招应敌。
“姑父,你就不能,用你自创的剑法吗?”洛行秋一剑压下李景歌长剑。
“给你放点水,真当自己是天才了。”
李景歌长剑一旋,周围的火焰瞬间熄灭,转化为无尽的寒冰。数息之间,冰火轮换,看呆围观众人。
“这一式,名为极陨,冰火转换,是我拿来胜过上官玉歌的剑。”
李景歌长剑点向洛行秋,霎那间洛行秋便被冻成冰雕,又化为火人,几番轮换下来,洛行秋的意识变得愈加模糊。
他只觉得两种完全相反的剑气在自己体内翻江倒海,时不时便会掐上一架,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变为战场,供它们厮杀。
所幸刚才苏筱洛已经用浪潮打磨了一番他的身躯,不然现在怕是要命丧黄泉。
天变黑了。
一颗颗星辰在洛行秋眼前闪耀。
“行秋啊行秋,你还得练。”
“这是哪?”洛行秋强忍着不适,惑问道。
“剑域。是我的剑气凝成的以我为尊的剑域,在这域内,我即是主宰。你被拉进来,便只有死路一条。”李景歌淡淡地说道。
“姑父,别小瞧我啊!”
洛行秋怒喝一声,周身浪潮再起,这一次的浪潮威势更大,直接冲灭了体内的火焰,在方圆几米之内形成领域,浪潮之内,雷龙游荡,硬抗李景歌剑威。
李景歌面露惊诧。
“我本以为,你还要几年才能学会的。如今虽然只有个雏形,但也够了。
行秋,年轻人里,你没几个对手了。”
他轻轻一点,水龙化作精纯剑气,贯入洛行秋脑海,不见踪影。
再一剑,洛行秋剑域消散,连带着他自己的也消失不见,二人重新落回洗剑阁上,李景歌再倒了一杯酒,递给洛行秋。
“姑父,你要教我武功,为何非得等我扶摇境以后才能看。”洛行秋有些幽怨。
“扶摇境不过是武道的初路罢了,你可知几百年前,天下可不是四境,而是十六境,那是一个修仙大世,被后人称为登天之朝。”
“果真?我怎么从未听人提起过?”洛行秋惑道。
“因为那段历史知道的人不多,是剑魁和诗仙那个年代之前的事情了。”
李景歌瞥他一眼,口中嘲讽道:
“你这个破武功,也就堪堪第七境吧。”
“不可能吧!我是应地极境,按你这么说,岂不是上官先生那样的仙人,只有十一境?”洛行秋不敢相信。
“境界之分,本就不明。不过兄长如今,也该有个十四五境左右。”李景歌想了想。
“十六境是真正的仙,当年就是如此繁华,下界登仙道,哪像现在这么落寞。”
“那你和姑姑……”
“我怕打击到你。”李景歌微微一笑,指了指外面,“你瞧,整条街都是来看你是何方神圣的,你打算怎么办?”
“嗯……跑路?我已经登到十六层,可以拜那位剑宗宗主为师了。”
“哦对,差点忘了修竹。你拜他为师也不错,等他出关,就是十四境,教导你倒是绰绰有余。”李景歌忽然想起。
“真有意思。李兄,多年不见,性子还是这么洒脱。”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剑宗内部传来。
“哈哈哈哈,没办法,当年我踏入仙界,也不过才二十有余。”
“你滚吧,叫那小子到剑山来。”清冷声音有些无奈,留了一句话便再无声音。
李景歌笑了笑,起身,唤过洛行秋腰间惊蛰,在上面刻画一道阵纹。
惊蛰剑似是不满,跳起来在他身上划来划去,却伤不了李景歌分毫。
“此剑被我封印,你可以随便用了。”
“你要走了吗?”洛行秋问道。
“不用伤感,我和你姑姑,在上面等着你。”李景歌笑道。
“谁伤感了!”洛行秋别过头去,但还是和李景歌挥了挥手。
再回过头来之时,李景歌身影已经消散,只剩他一人,身着片缕,立于阁楼之上。
众人傻眼。
洛行秋握紧长剑。
“李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