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四十，温宦颜才写完卷子，三张卷子，他从凌晨三点写到近七点。

“？”温宦颜一出来就看见已经起床的介斯卫在看书，他半闭着眼睛往床铺上爬，“你现在好像个污染物。”

介斯卫看着温宦颜的模样和手里的卷子笑道：“你不会一晚没睡都在写白老师的卷子吧？”

温宦颜整理着被子，把自己卷进，“差不多。”

“对了，昨天上课的时候我问过白老师有益污染物，这是白老师借我的污染物研究手稿，说是他老师的。”介斯卫的目光落在封面右下角的连笔小字处。

傅景和？白老的老师也姓傅，说不定和张德彪家有什么渊源。

“上面有提到你说的有益污染物的问题，你看一下。”他将手稿递给温宦颜。

手稿的封面是牛皮纸制，内页是白纸，因为年代久远边角处有轻微泛黄，但是并没有损坏和折叠痕迹，能看出白桓文将手稿收藏保护得很好。

温宦颜翻开介斯卫所指的章页，发愣地盯着满篇的字，努力识别失败，他将手稿还回介斯卫，“我现在好像不识字了。”

这几个小时他接受的“文字污染”太多了，倒是手稿上的字写得挺好看。

“那我给你讲吧，刚好这部分我昨晚刚看完。”介斯卫小心翼翼地手稿翻开，要是弄坏了，说不定白桓文怎么修理他呢，比如像温宦颜一样做污染卷子。

“不过这份手稿的时间很早，白老以前是天才少年，上大学的时间很早，大概十五六岁，加上他使用了基因针，现在是已经一百二十二岁，算起来手稿是一百多年前的。”介斯卫挑着重点部分串联给温宦颜讲述。

“傅老的观点认为某些污染区内的污染环境和污染物存在相生关系，污染物既然在恶劣的污染区环境内能生存下来，必然存在某种平衡污染的因素，或许可以为人类在污染区取得生存机会。”

他新翻了一页，视线迅速扫过内容，“另一种是相克关系，动植物在这场污染异化中明显出现了类人的思维，所以他们应该会像人类一样，有相互制衡的关系。”

“有对人类产生危害异变的污染物，则必然会存在对人有益的污染物，但问题在于对有益污染物的辨别和如何使用。”

介斯卫顿了顿，就是阅读小说到了个关键节点一样，傅老的污染研究也有个需要跨越的节点。

“但其中有个他不能确定的疑问，就是有益污染物的食用是否会使人类发生异变，因为在当时污染物属于人人喊打的时期，所以没有人类食用数据支撑他的理论。”

“但他提到，如果食用污染物后发生异变，也应该存在利弊两种，化污染物的能力为异能，和彻底被污染物吞噬，意识沦陷，最终同化为污染物。”

这部分介斯卫还没有看到，所以读完后他也在思索合理性，“你怎么看……”

此刻的温宦颜躺在床铺上已经熟睡，介斯卫又好气又好笑，难怪这期间温宦颜没有向他发出任何问题。

介斯卫把手稿合好，打算晚上看完，明天上课时还给白桓文。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洗漱完去上课。

七点四十，温宦颜的触手震动，叫他起床。

温宦颜疲惫地坐起，在五十分钟不到的短暂睡眠后，身上的酸痛似乎再次被激活，脑袋也因为后遗症有点发胀。

“这糟糕的身体状况，真是不想去上课。”

才开学第三天，他已经有严重的厌学心理了。

污染处理专业，真不是人上的。

快速处理好一切，温宦颜使用着不怎么好用的身体到学生食堂打了早餐，边吃边往教室去。

路上他一直在思考介斯卫提到手稿主人缺少实际数据的事情，介斯卫说到这部分的时候，他还没完全睡着，听了个大概。

昨天他已经食用了污染值17的脑乌须子，到目前为止，只有昨晚流鼻血的异常情况出现，其余身体状况如旧。

或许他可以弥补手稿主人理论中的这一缺失。

温宦颜决定每天记录下服用污染物后身体情况，如果发生异变就只能说明这条行不通，然后让介斯卫把他送到那个治疗污染物的实验室。

大概是他思考得过于入神，再回神时，周围的学生已经没有几个了。

温宦颜立马怪异地“丧尸跑”向19栋教学楼。

幸好，在最后一刻踩点进入教室。

“刚好，温宦颜，拿卷子来讲第一道题。”白桓文笑笑，目光对上正进门往里走的温宦颜，和他嘴里那块包子皮。

温宦颜僵硬地把最后一口咽下，假笑着走到讲台。

白桓文给温宦颜让出讲解位，并向下面的其他同学重温前天说的话：“所有人，按前天说的，错一道题抄十遍。”

温宦颜清了清嗓子，“第一个属于空气污染，并具有传染性……”

“嗯，讲的不错，这张卷子错了七个题，七十遍。”白桓文侧头看过来，用红笔在错误的题上画了个红圈提示，并顺手抽走了下面的两张卷子。

七十遍……还好两个小时内应该能抄完。

温宦颜心里波澜半许，但仍面无表情继续道：“处理办法是对污染源进行清杀，并静置污染区……”

“这张卷子好一点，错五道题。”白桓文用笔爽快地在卷子上涂涂画画，自顾自地说道，“这张也不错，错三道，总共十五道题，共一百五十遍，后天上课交给我。”

昨晚虽然及时熬夜补完了卷子，但温宦颜还是喜提一百五十遍案例抄写。

“哦好。”温宦颜麻木地应道，脸上已经完全提不起笑意来，一百五十遍，大概要四个小时吧……

讲完后，温宦颜照例往最后面的空位去，突然被白桓文叫住，“温宦颜，前面不是有空位吗？”

听到叫名，温宦颜下意识停在原地。

白桓文巡视一圈，给他找了处不错的位置，“就坐第二排靠窗那个地方，视野好，听得清。”

“……”好像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