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街道,碎纸片叶随风飘散。
疫情毫无征兆地爆发,蔓延速度就像南极洲的波斯风,很快将大半个地球吞噬。
今天是高一下册开学第一个月,也是江映月宅家学习的第一个月。
因为疫情爆发,学校分科延缓一学期。
从前口中的在家上学真的实现了,甚至是躺床上学。
隔着屏幕,利用手机、平板和电脑听老师讲课。
确实是个奇妙的体验。
不过对于江映月这种自制能力不强的人来说,这更容易让她上课发呆打盹儿了。
“这题该选什么,同学们看一下,一会我会抽同学来回答。”
电脑屏幕上,老师的占比不到八分之一,评论区陆陆续续有人发言。
张国纲好像有一双千里眼,看见还有一小部分的人在潜水没发言。
怒不可遏地来了一句:
“快点回答!”
江映月被他轰的一激灵,脑子一下子醍醐灌顶起来。
两个月前,江映月这个学期搬到F高附近的一个小区。
假期的时候她跟母亲提了一嘴,没想到母亲表示十分心疼,并立马承诺这个学期给她办走读。
“妈妈,那我住哪?”
江映月不自觉地捏了捏手。
“这个妈妈会去联系一下我的朋友,让她帮忙问一问。”
“噢。”
妈妈好厉害呀。
嘟...
电话接通后,江母就向电话那头的人说明了情况,对方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江映月就这样成功短暂地可以逃离学校。
过完年之后,江母和江映月就一起搬东西过去,顺便带江映月在F市逛一逛。
沿路风景一幅接着一幅,江映月默默感叹自己在这个城市生活了那么久却对它一无所知。
一不留神的功夫,车停在了一个巷口。
周围的建筑比较老旧,小区的楼层也不是很高,整体呈灰色调,住的也多是老人和学生。
“来了啊!”
一位看上去和江母差不多大的女人对着她们母女俩说。
江净秋点头,微笑道:
“这是我女儿,映月。”
“阿,阿姨好。”江映月低低地说。
“早就听秋秋说起你了,今日一看,和她长得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顾苒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给她们介绍,一边跟江净秋叙旧。
“这边住的有很多都是退休老人和F高的学生,兴许会遇到映月的同学呢!”
“嗯...”
只要不要遇到太讨厌的人就好了。
房子在三楼,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那间房子门口。
是一间两室一厅一居室一卫的房子,里面的家具被灰色的防尘布包住了,墙壁和地板多是浅色调,看上去干净整洁。
那个阿姨说是之前她婆婆和公公分配的单位房了,房子对面也是二老的房子,现在两位老人也住在那边,这间房就搁置了很久。
刚好她们母女俩有需求,顾苒就向他俩问了一下,二老也很乐意租借给她们。
“月月,你觉得怎么样呢?”
江净秋眼神关切,温声问道。
“嗯,挺好的。”
江映月点头,自己对住所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干净整洁就好。
“你一个人住在这,会不会害怕?”
江净秋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江映月平时在家也只是一个人。
江映月摇头,伸手抓了一下妈妈的衣袖:
“妈妈,我不怕。”
一旁的顾苒弯唇,说道:
“没事的,我们这边治安挺好的,我也住这附近,会多来关照映月的。”
江净秋对她点头道谢。
“说起来,我侄子也是F高的呢,他就住在对面。”
“那真是很巧呢。”
江净秋应和道。
“嗯……”
男的啊,那应该没什么事。江映月努力给她们俩憋出一个看上去不那么假的笑容。
江净秋雇来几个家政人员来打扫屋子,让江映月自己下楼去熟悉一下周围环境。
江映月就下楼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浅色调,上身是有图案的白色毛衣,下半身是一件米色花边裙。
其实她并不想穿裙子,不过妈妈说她这样穿特别乖,妈妈想让她这样穿,她就穿了,她原本想搭一件牛仔裤的。
该走哪边啊……
江映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分叉路口。
路边停着几辆车,行人匆匆而过,光秃秃的树干冒出围墙。
江映月在原地打转了几分钟,最终决定走左边。
大概走了几分钟,江映月发现自己好像来到了休闲区。
好几颗高大的树下,有几座石头砌成的桌子和椅子,几排健身的器材。
中间是一个比较空旷的小广场,再走过去一点,好像是厕所。
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有许多人在这休闲运动。
这边种了很多花草,不过现在还有些冷,花草们仍在沉睡,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江映月停在门口打转,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叮。
江母发消息问她何时回来。
江映月刚想回过去,耳边却传来一道声音。
有人叫她名字。
她条件反射地回头。
那人在离她二十米左右的距离,穿着灰色的外套,黑色裤子衬得腿老长。
左手拿着篮球,右手朝她挥手。
江映月没戴眼镜,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两个大高个,站在那挺惹眼。
他旁边那个人,穿的是一身黑。
江映月在原地呆了呆,想起这两人是谁。
江映月一边把那条没发的信息发过来,一边朝他们走去。
“你怎么在这?”
陆衍之将手里的篮球塞到魏延羽怀里,拍了拍手里的灰尘。
“想走读,所以搬过来住了。”
少年额间碎发微分,脸上有些红晕,领口有些低,脖颈线条很优美。
“你住哪?”
江映月微微抬眼,觉得他好像又长高了,嗯,他们俩。
江映月突然想起来今年他给她发的新年祝福:
祝江同学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平安顺遂,学业进步。
后面还加了一句:
多吃饭,长高高。
就因为之前跟他吐槽一句觉得自己好像长不高了,问他到底怎么长那么高的。
“好像是c栋吧。”
“c栋,和我们一栋楼?!”
魏延羽单手转篮球的动作顿了顿。
“好巧。”
声音清润低醇,嘴角挂着笑。
“嗯。”
一阵风吹过,零零碎碎的柳絮纷飞,春天要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