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老宅。
两方人马缠斗在一起,拳拳到肉。
时延毕竟不是深城人,势力自然比不过乔璟舟,带来的人已经被源源不断的乔家保镖围住。
时鸢美眸轻蹙,她和时延包括钟意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乔璟舟是疯了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在乔家跟乔家人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混战中,乔璟舟始终事不关己的坐在沙发上喝茶,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视线跟他漆黑如浓墨的眸子相撞,乔璟舟勾起唇角笑了笑,朝着她遥遥举杯,一个挑衅的动作。
“够了。”
终于在钟意胳膊挨了一棍之后,时鸢出声,“够了乔璟舟,我留下。”
话落,乔璟舟抬手,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时延脸上淌出薄汗,一向端方矜贵的男人此刻显得有些狼狈,“没必要鸢鸢,哥今天会带你走,你不想要的东西,没人能逼你。”
“对姐,你可是我姐,怎么能这么窝囊的嫁给别人?要嫁就要嫁最好的男人。”钟意单手捂着手臂,却像个小孩一样对她笑。
时鸢上前看了下,应该没伤到骨头。
恨铁不成钢的轻拍了下他的脑袋,时鸢语气有些哽咽,“你笨不笨啊,从小到大架都白打了,棍子都躲不开。”
钟意一下炸了,“那是他搞偷袭,要是一对一,我踏马怎么可能......”
时鸢上前抱住他,拍拍他的背,轻声说着:“姐知道你最厉害了,你先回去吧。”
钟意炸毛的劲儿一下子散的干干净净,声音变得有些堵,“姐,来之前我去看过外公了。”
“他让我跟你说,‘程家人肩上最重的是家人而不是荣耀。’”
时鸢一时间好像看到外公在病床前拖着病躯,苍老的声音透过虚空传来,“鸢鸢,不要为了程家绊住自己的脚步,程家是你的后盾,是避风港,不是绊脚石。”
外面暴雨如注,狂风让院中的红枫枝桠猛烈摇摆。
时鸢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下,痛感后知后觉,眼尾嫣红,泪水早已漫上眼眶。
时延上前想帮她擦眼泪,发现手上全是血渍汗渍又收回了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
“别哭了,外公要是知道他最喜欢的小公主哭成这样,骂的还不是我?替哥哥想想,嗯?”
“还真是兄妹情深呢。”乔璟舟语气散漫。
时鸢转头看向他:“让他们走,谈我们的事。”
她眼中水光潋滟,客厅暖黄的灯光下,莫名映出一丝破碎感。
乔璟舟握着茶杯的手指攥紧,眉心微动,片刻后垂目掩去眼中的情绪,将桌上的文件拿过来。
“成交。”
这两个字乔璟舟是对着时延说的。
时鸢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乔璟舟抬眼时眸中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跟她对视的片刻,他眼尾微扬,露出一个蛊惑人心的笑容。
乔璟舟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心软了,时鸢。”
猛烈的风声呼啸而过,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在咆哮着,雨水倾盆,仿佛要将这座城市的一切都吞噬掉。
“再有下次,我会......”
乔璟舟最后的话消散在这风雨中。
很多年后时鸢去看乔璟舟的时候,问过他这辈子有没有什么事情后悔过。
乔璟舟说:“后悔那天在乔家放了你,也后悔自己没能说到做到。”
他总是想以强势的姿态面对她,可从始至终,他都做不到。
先动心的注定了是输家。
......
两天后。
程氏召开董事会,乔璟舟没来,程母以35%的股份继续当选程氏董事长。
老爷子身体好了,出院了,第一件事就是将程母喊回来大骂一顿,并且将身上仅剩的5%股份给了时鸢。
钟意的胳膊受了伤在医院住院,时鸢时延兄妹俩去看他,几个人聊天的时候,时鸢才知道原来乔家那5%的股份是陆在野交给他的。
这两天陆在野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微博热搜的事情后来爆出来是一场乌龙,网上有说那个女人是傅许的,也有说那些照片都是合成的。
这件事一开始明显是有心人在炒作,至于为什么雷声大雨点小,要么就是背后的人收了手,要么就是有人出面压下来了。
时鸢接到电话,看到来电显示,她美眸微眯,出了病房门接起。
对面直说:“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
时鸢靠墙站着,“有空,这次多谢你了。”
对面倒是有些诧异,“你一点都不怀疑他?”
时鸢轻笑了声。
“怀疑一个喜欢的人太累了,我是谈恋爱,不是做侦探。”
对面沉默了会,才说:“真羡慕你们。”
“羡慕你们永远都有勇敢选择对方的勇气。”
爱就是能跨越艰难险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