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目光如烈焰,灼灼射向姜初好和周嫂子。
“是你们!”
周嫂子冷冷道:“不是我们。”
“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胡夏哪里听得进去,他冷笑两声。
看向余大夫的目光也没了尊敬。
“你任由她们欺辱我却不作为,我胡夏,没你这样的师傅!”
说完,当着众人的面,高声道:“各位,刚就是这两位女子,质疑余大夫开的药不对。”
“试问,一个都需要给自己找大夫看病的人,会治病吗?会开方吗?开的方,大家敢用命尝试吗?”
三个疑问全出,人群顿时乱糟糟的。
“不敢!”
“谁会嫌自己命长,我怕吃了,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着!”
“就是就是!”
“……”
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赞同胡夏的话。
周嫂子看着眼前一个个义愤填膺,仿佛要吃了自己和姜初好的众人,眼中满是害怕。
胡夏见周嫂子露怯,心中得意极了。
姜初好见不得胡夏小人得志,站了出来。
“古语道:医者不自医。所以我受伤了,来看大夫有问题吗?”
“还有,你医术不精,不代表遇见的其他人医术同样不精,所以在未知全貌之前,我劝你还是不要信口开河的好。”
“你!你诡辩!”胡夏一时间找不到反驳姜初好的话。
急得团团转,忽然想到什么,脸上再次浮现笑容。
“你口口声声我医术不精,那岂不是说你医术精湛,既如此,总要让大家看看你的本事吧!”
胡夏从心底已经认定姜初好是骗子。
再加上余大夫已经不承认自己弟子的身份。
于是他将满腔怒气,一股脑儿的朝姜初好发泄出来。
他见姜初好久久不言,心中快意:“是不是怕了?”
“现在承认自己是骗子还来得及,否则,别怪我押着你们去见官!”
“哼!像你们这种人,我见过的可太多了。”
胡夏在心中,依然将自己包装成拯救无知百姓的救世主形象。
甚至对余大夫都开始言语不逊起来。
“余大夫,我敬你,是因为你的医术,可你的人品,让我实在不敢与你苟同。”
“连自己的弟子都护不住,算什么师傅!所以今日不是你将我逐出师门,而是我和你一刀两断!”
余大夫气的手直抖。
开口刚要痛斥胡夏忘恩负义,姜初好应道:“不是要看我的本事吗,我应了。”
“咱们打擂台如何?我定下规则,你可愿应!”
胡夏仍是觉得姜初好没有什么本事,甚至认为她要制定规则完全是在耍花招。
却并没有拒绝。
原因无他,他自己是学医的,自然知道学习医术讲究的不光是天赋,还有日复一日的累积。
但给人看病开方,这些都需要真才实学,不是刷一下花招就能蒙混过关的。
“我可以让你来制定规则,但是,我要选定和你打擂台的人。”
“好。”
姜初好话音落下,身后有人拽了下她的衣服。
回头,对上周嫂子担忧的目光,她低声道:“那胡夏看着是个不好相与的,你别和他争,大不了我向他赔罪。”
姜初好嘴角溢出笑容,对着她轻轻摇头。
“周嫂子别怕,我觉得我自己能赢。”
“况且那胡夏什么德行你也看到了,我们就算给他赔罪,他也见不得就会善罢甘休。”
“放心,我们一定能全身而退!”
周嫂子见姜初好如此信誓旦旦,却并不能完全安心。
脸上露出一抹信任的笑,拍了拍她的手背。
姜初好在众人的关注下,宣布擂台规则。
由一人出题,说出患者的病症,参加的双方,则要通过出题的病状,来给患者开合适的药方,然后再交由第三方评选,决定谁开的药方最适应患者的病症。
姜初好这边规则刚定好,胡夏就开始指定和她较量的对手。
是三生堂的张大夫,医术上比不上余大夫都,但那也只是时间和经验的问题,毕竟张大夫要比余大夫年轻,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成长。
人确定好后,在评选人上胡夏有些犯难。
在场的各位大夫中,余大夫医术最好,也是最适合当评选的人。
可他刚刚得罪了他,保不齐存了私心,让这场较量不能公正的进行下去。
张大夫却是没有他的这种顾虑,他了解余大夫的为人,虽然在教育弟子上有私藏之嫌,但医学传承向来如此。
于是道:“让余大夫当评选好了。”
可胡夏仍担心姜初好和余大夫串通,补充要求在人群中现找两个读书人代笔,且余大夫全程不出面。
一应规则定下后,姜初好和张大夫借了医馆旁边一家酒馆的场地,开始打擂台。
酒馆老板看着人满为患的大堂,喜的乐不可支。
胡夏则在两地来回穿梭,手中拿着药笺道:“一女子,初诊时腹如簸箕倒扣,脉象圆滑如珠,并伴随食欲不振,胃口减半,血气不足至肝上逆泛酸恶心,腹硬,三月后复诊,腹大入盆,寐差,精神萎靡,腹痛,亦腹硬,舌淡红,舌苔白,脉细。”
“辩,此女为何症。”
姜初好沉吟半晌,对着一旁握笔挥毫,跃跃欲试的书生道:“辩,此女非怀有身孕,乃石瘕,半枝莲二钱,皂角刺二钱,白英五钱,虎杖三钱,并石打穿,白花蛇舌草红花一钱,开七帖,服后复诊。”
书生迟迟不下笔,持疑问:“那女子怀的也可能是双胎,为何你要说她是石瘕之症。”
姜初好瞥了他一眼,道:“你说的是有可能,但此女从初期到腹大如盆时,都伴随着腹硬,且后期腹痛,就不可能是怀孕。”
书生不懂医,就算姜初好给他解释了,他还是一知半解。
但这不妨碍他将姜初好说的话落在纸上面。
答笺再次由胡夏递交给余大夫,让他斟评。
全程公开透明做不了假,没一会儿,余大夫举着一张药笺道:“这药方正对那女子的病症。”
胡夏急急上前接过,待看清上面的字时,退后几步摇头:“不可能!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