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漓跟新郎新娘任意一位都只是认识,但称不上朋友,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可奈不住人家邀请了她。
而且萧衍非得把她也捎到这来,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萧衍这会有事离开,就剩她在这了。说实话,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场合。
周围的人一开始看她是萧衍带来的还会假意地跟她交谈几句上流社会的高雅话题,也不过是想找个由头讽刺她的出身看她出糗难堪,拿她做乐子寻开心罢了。
只是那些人后来也看出她这人脸皮实在是厚,挫不到她,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叶漓自己更没什么意愿结交任何人,便只能独自一人坐着。
至于那些难听的话,叶漓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影响不到她。
因为这些侮辱性的言论几乎是从小伴随着她长大的,可她本人没有什么羞耻心,听了也毫无感觉。
或许她应该庆幸吧,自己儿时是待在与世隔绝的地方被人像猪狗一般对待,从未接触过这个正常人的世界,更不知道所谓的礼义廉耻是个什么东西,那些他们用来辱骂她的词汇更是原来那个地方那些控制着她们的人每日用来称呼她们的,早都听惯了。
而且仅凭她儿时那点残缺的认知,她根本就不知道经历这种事还得需要自己难过和在意。
哪怕后来渐渐听懂了,也不知道该从哪开始伤心,久而久之也就彻底没感觉了。
更何况这种场合这些贵公子小姐说出来的话再难听又能难听得到哪去,完全不能与儿时冲到校门口呲她的那群市侩之人相提并论,那些骂声难听程度估计这些小姐公子们一辈子都没听过吧。
那时她都能够做到毫不在意,如今更不可能被这么几句话影响了去。
小时候被骂还可以说有点无辜,但现在这些倒是她咎由自取了。
谁让她做了被人包养的情妇呢,管它中间原因如何曲折,事实就是她做了。这确确实实是道德所不容的事,被骂她都得说一声自己活该。
其实那些人说她是萧衍的情人太抬举她了,哪怕是这个带有侮辱意味的词对她而言都是高攀了。
情人至少还能算得上是人,能来去自由,能有选择的权利,可她什么都没有。
准确来说她不过是萧衍的私人所有物,和一个物件没有多大区别,只要萧衍愿意,他有权任意支配她的一切。
因为她原本就是被人从黑市拍卖而来的奴隶,只是别人买来巴结他的礼物罢了。
然而即便如此,能落到这般境地对如她这种人而言却依旧算是极大的幸运。
这当然还得感激这张和许家大小姐长得像的脸,不然就不会有人将她拍下送给萧衍。
否则落到别人手中谁知道会遭遇何等非人的对待,谁知道她能不能跑得掉,没准早已精神失常发疯癫狂亦或是都没命活了呢。
其实叶漓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半点羞耻,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暂时苟且偷生的机会而已,她这种人本就没有多少道德感,更遑论什么羞耻之心。
再者,就算真的是情人,人家花钱,她满足他,都是成年人,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也没碍着谁什么事,人人都要嘴几句,只能说是闲得慌。
一个男人从宴会厅入口进来,许多人见到他立马捧着笑脸凑到他面前,仅仅片刻他身边便围绕着许多人。
那人外貌上给人的惊艳程度不亚于叶漓,然而身份上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他举止从容得体,举手投足间流露着浑然天成的矜贵优雅,无论是外在风采还是内在修养,都昭示着他身份的高贵与独特。
他游刃有余的应付着身边那群谄媚奉承着他的人,无论是谈笑风生还是静默不语,都尽显他似与生俱来一般的上位者气质。
那人便是她的金主萧家的太子爷萧衍,说是金主可能有些不准确,但是她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汇,说是她的主人或许更合适,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不是某个冷门圈子的那种关系,这么说容易引起歧义。
萧衍可以说是整个峄城最有权势的男人,不仅萧家是五大家族之首在峄城树大根深,无人知晓他们的势力范围庞大到何种地步。
他母亲的江家在峄城也一样是势力数一数二的存在,而且他还是这两大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尊贵可见一斑。
更何况他是两大家族倾力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个人实力同样也是强到让人畏惧。
萧衍年纪轻轻进入家族企业,很快展现出超群的经商才能,人人称赞他拥有着非凡敏锐的洞察力,一向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以及坚决果断的决策。
再加上雷厉果决的手段,短短几年凭着出色的成绩单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成为萧家的商业帝国的掌权者,迅速在商界建立起自己的威望,私下里甚至还被人称为峄城不能招惹的活阎王。
所以他是峄城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哪怕知道他这个人手段狠辣,冷酷无情,依旧有无数女人争先恐后想要成为他的女人。
毕竟人都是慕强的,谁会不喜欢权势呢?
而且他不仅家世无可匹敌,连容貌气度也是数一数二的,一个有钱有权还有颜且大方的极品玩物,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呢?
跟萧衍交往过的女人不少,但唯有叶漓是上不得台面的情人身份,也只有她在萧衍身边待得最久,这当然是她这张脸的缘故了。
不少人一边羡慕她能被萧衍看上,同时也一边唾弃她肮脏下贱毫无廉耻,将她当个笑话耻笑。
因为谁都知道她所得到的一切不过是因为那张和许家大小姐有几分相似的脸。要是没有这张脸,她算什么东西呢?
叶漓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片刻,便移开了。
一整天的繁琐流程下来,她是真的累了,多余的路一步都不想走。
她倒是很希望萧衍要提前离开,这样她也能解放了,不过显然不如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