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工作忙回消息慢或者不回消息是正常的，都说沈凌初是个大魔王，在他麾下做事肯定比别人更忙。

所以，百忙之中还能给她回消息，她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吧。

这么一想，姜唯艺心里暖融融的。

她压低声音轻声问：“你以后忙的话，我去夜倾城找你好不好？”

楚修晏的半张脸隐在昏暗里，衬得那留了寸头的脸更是棱角分明。

他挑眉，声音含着笑意：“学业不忙？”

“还好，不忙的时候我来找你。”

“那得看情况，万一你不忙的时候我忙呢？”

姜唯艺嘴角又耷拉下去。

楚修晏伸手拍拍她的肩，又轻轻捏了捏，隔着疏远的距离，做着略微亲密的动作，声音含笑，“真想做老板娘啊？”

姜唯艺轻哼，“谁稀罕。”

楚修晏哈哈笑。

远处苏闻溪跟陈知微她们应声看过去，陈知微眼角微微眯起来，“阿艺跟楚修晏怎么回事？”

“有情况啊。”苏闻溪若有所思。

贾冉突然想到什么，吸了口气，“她之前说看上沈老板身边的人，该不会......”

“她什么时候说的？”

“半个月？或者大半个月前吧，她说她完了......我以为就是三分钟热度。”

“这看起来不像三分钟热度，你看她那样子。姜唯艺从来只有男人围在身边低眉浅笑讨好她，什么时候轮到她这个表情了？”

“古今痴儿女，谁能过情关呐？”宋篱跟姜唯艺不熟，轻轻叹了口气。

青城的雨下到十月才算慢慢停下来，十月之后常常能看到澄澈的蓝天，白云像棉花糖一样堆在一片碧蓝的天幕上，抬起头就是动漫一样的场景。

如果把青城比作一个恋人的话，他会是一个让人牵肠挂肚的恋人，在给你一个绵绵漫长的蒙蒙雨雾之后，突然扒开云雾，给你一个天地旷远的蓝天白云。

就好像一个你无比深爱的人，一直对你冷漠无情，过了那段日子就会对你热情炽烈。

姜唯艺觉得青城的天很像楚修晏。

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大家都很忙。

宿舍里经常看不到苏闻溪和姜唯艺的人影，现在每天凌晨才回宿舍的陈知微和贾冉几乎成了留守人物。

苏闻溪学分修满了，现在天天在檀园忙着写一堆学术学位论文。

海棠别宫已经住不下了，现在她和沈凌初大部分时候都是住在檀园。

以前还不怎么熟的时候大家都很含蓄，现在都很熟了，夜倾城的人就一点不客气，经常让他们的嫂子准备晚饭。

沈凌初龇牙咧嘴威胁他们不许烦他老婆，他们背后就去找苏闻溪告状。

如今的檀园就像红楼梦的大观园，轰轰烈烈，一片盛景。

姜唯艺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工作都找好了，有时间的时候她就去找楚修晏吃吃饭，或者一起去檀园吃。

两人的关系依旧很微妙，楚修晏从没对外承认过姜唯艺的身份，消息依旧回得很少，可是每次只要见面，他对姜唯艺就很好。

并且这种好，随着见面次数越多而逐渐递增。

冬日的风裹挟着刺骨的凉意，从檀园出来楚修晏送姜唯艺回去，到了门口，他笑着跟她道别，眉眼被风吹得有些发白，小麦色健康的脸有一丝病态，更是俊朗无铸。

姜唯艺在他转身的时候叫住他。

她盈盈的眉眼被冷意冻得泪汪汪的，带笑问他：“楚修晏，我们现在算什么？”

楚修晏眉头轻轻挑了一下，以示疑问。

“我算是你女朋友吗？”姜唯艺轻轻咬嘴唇。

楚修晏眉间滑过一抹不耐，很快就消失，同样带笑看她：“你想做我女朋友吗？”

是你想吗，不是你愿意吗。

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如果你想的话，你就做。

但是，只是她的选择，不是他的选择。

姜唯艺觉得身上的血都有点凉了，那股凉意直冲脑门，她缓了会儿，那股刺痛感消逝下来，她才清醒过来。

他们这样的人，把自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怎么会愿意被个女人拴住。

姜唯艺明白，一旦做了他女朋友，就离他们分开不远了，眼下保持这样的关系，至少想见的时候还能见到。

咽下喉间酸涩，姜唯艺勉力笑道：“我不做，但是别人也不能做。”

楚修晏微怔片刻，似笑非笑：“哪个做？”

姜唯艺秒懂，上前几步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楚修晏！”

楚修晏顺手抓住她纤细的腕子一带就带进怀里，温香软玉在怀，楚修晏双手顺着她的脖子摸上去，捧着她的脸。

小小的一张脸，只有他的巴掌那么大，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有迷茫，有难过，更多的是欣喜。

一双眼睛怎么会有这么多情绪呢，楚修晏觉得真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女人嘛，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她们从他身上索取她们需要的——或人脉，或金钱，或一切能利用的价值。

他获取她们年轻的容颜和肉体。

大家各取所需。

目前他还不知道姜唯艺要什么，不过那也不要紧，等她想好了自会开口的。

楚修晏毫无心理负担的吻下去，带着她进了房间，顺手就关上了门。

仿若阳光照在了雪山之巅，初雪融化，一室温度升高，雪水顺着山根淌下，汩汩而行，土壤滋润，万物生。

……

青城在明媚的阳光里迎来了冬天。

苏闻溪依旧被各种学术论文折磨，沈凌初从前还会劝两句，现在已经很自觉的吩咐人找她需要的资源了，根本不会多说一句。

倒是顾培某天给她做日常检查的时候，忍不住随口提道，“那么拼命干什么，沈凌初又不是养不起你。就算你毕业了，沈凌初也不可能让你自己出去工作吧？”

苏闻溪喝了一口温水，慢吞吞的笑道：“顾培，我出生的意义不是给沈凌初做妻子的。”

顾培眸光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他垂眸，盖下来的眸子很快就抹去了那抹情绪。

“你最近压力有点大了，要多注意休息。沈凌初疼你，你不要挑战他的耐心，不然真有可能让你学位证书都拿不到。”

顾培站起来，跟她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