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总觉得经历过上次之后,凤淮御好像是被揭开了什么封印一般。
她想要收回来自己的手,凤淮御却抓紧不放。
“怎么,竟连话都不想跟本王说了吗?”
“自然不是。”
祝卿安哪里敢在凤淮御面前耍什么脾气呢。
她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晕染出阴影。
“皇叔,我只是觉得有些话我们之间可以说,有些话我们之间是不可以说的。”
“哦?”凤淮御仿佛来了兴致,“那你觉得什么话我们之间可以说,什么话我们之间不可以说呢?”
“比如现在。”
祝卿安真的太想跟凤淮御梳理清楚现在的关系。
“你这样说话,会让我多想。”
一开始,凤淮御摆出的的确是只想要她身子的样子。
可随着二人接触加深,凤淮御却又表现的不是只想要她的身子。
她自然不怀疑凤淮御是一个这样轻浮的人。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凤淮御将对她母亲的思念寄托到了她的身上。
连带着的,那份感情也到了她的身上。
“多想什么?”
凤淮御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过线,甚至还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说明白。
“皇叔,这份感情注定不容于世间。”
她深吸了口气,觉得凤淮御既然问了,那么自己就需要讲明白。
“为何?”
凤淮御却还要再问,祝卿安觉得自己说的足够清楚明白了。
“因为人是有伦理道德的,也是讲究从一而终的,人再动心动情,也不能越过伦理道德,更不能投射到他人身上。”
她这话是让凤淮御想到伦理道德,想到她终究不是她母亲,他不可以将对她母亲的感情投射到她的身上。
可在凤淮御听来却变成了另外一番话。
那就是他跟她不符合伦理道德,而她心里终究爱的还是那个将她送给他的男人。
她讲究一个从一而终,就要一直喜欢凤清泽,哪怕对方这么伤害她。
“可本王记得,你曾说过,受过伤了就不能再接着喜欢了,那么从哪里来的从一而终呢?”
“这是不一样的。”
祝卿安真是没想到,自己有天竟然会坐在这里,教导凤淮御感情上的事情。
“感情是分好坏的,好的感情是值得人去坚持和努力的,但是坏的感情是不值得的。”
“而这从一而终呢,说的就是这好的感情,好的感情,对的人,那么就应该好好在一起,而不是三心二意。”
“如若非要强迫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那么才是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话音刚落,祝卿安的下巴就被人强势抬起。
凤淮御望着她的眼睛:“你的意思是本王害了自己也害了你?”
祝卿安并不退缩,也无畏惧,平静的跟凤淮御对视。
眼神里的意思却再清楚明白不过,是这样的。
他喜欢的明明是她的母亲,但却一直纠缠于她。
将她当做她母亲的影子,这对于她来说不就是一种伤害吗?
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她只是她自己。
“倘若本王偏要勉强呢?”
祝卿安笑了,如同雪地里的梅花。
“凭借皇叔的权势,皇叔想要什么人都可以得到,但是皇叔啊,人心不是靠权势就可以得到的。”
尤其是凤淮御心悦的是她的母亲,却在她这里找所谓的情感归属感,这又怎么会成功呢?这事情打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啊。
凤淮御被祝卿安的话一口气憋在喉咙,上不上,下不下的,当真是不知道该拿祝卿安给怎么办了。
“你今日来究竟想干什么?”
既然无法应对,索性就直接说起其他的话题。
总不能祝卿安每句话都是怼他的吧。
凤淮御都有些憋屈,想他堂堂摄政王,竟然整天被一小姑娘弄的胸闷气短,实在是丢人,但偏偏他,甘之若饴。
“是凤清泽让我来的,他想要做户部尚书的位子。”
凤淮御眼睛里闪过一抹冷意:“他提过后,本王就拒绝了他,原本以为他已经放弃了,却不想是将主意打在了你的身上。”
“他让你来,你就来,该不办的事情本王不会给他办,他也知道本王做事向来随心,想办的事情就办,不想办的事情就不办。”
“他若问到你,你就这样回答,春生夏满在你身边,说明本王对你还十分上心,他自然也不敢对你做什么,你不必害怕。”
送她到其他男人身边的是她的丈夫。
而想要保护她的却是别的男人。
“皇叔,今日我来就是想要你帮他拿到户部尚书之位。”
还没到冬天,祝卿安却觉得这屋子里冷极了。
“你之前不是还说,不让本王插手他的事情吗?现如今竟就反悔了?”
“不是反悔,而是想到更好的办法。我原本认为什么都不让他得到是最好的报复手法,可现在我才发现,让他得到再失去才是最好的报复手法,还请皇叔帮我。”
祝卿安微微低头,是一个求人的姿势。
白嫩的脖颈露在外面,闪烁着光泽。
当真是肤若凝脂。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凤淮御竟一口咬了上去。
祝卿安吃痛出声,却被凤淮御攥住手腕,挣脱不了。
直到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凤淮御这才松口,看着那上面的牙印,心中的郁结可算是消了。
“好,本王会将户部尚书的位子给他。”
祝卿安心里将凤淮御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还真是个属狗的,二话不说开口就咬。
“那皇叔,你能不能再给我几个生意上的行家?”
“怎么,这就想给凤清泽铺路了?”
“凤清泽哪里需要我给他铺这些路,我是要来给蕴儿的。”
凤淮御这才从记忆中将祝时蕴给翻了出来。
“你妹妹?你找生意上的行家给你妹妹做什么?”
“她对经商有些兴趣,秋收现在再带她。但她们终究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我想要让她们都学习学习。”
凤淮御的眼神瞬间变的很奇怪:“这事情你答应了?”
“是啊,答应了,怎么,难道皇叔你也顾忌士农工商那狗屁的规矩?”
自从在凤清泽面前暴露过真面目后,祝卿安是越发不会掩饰自己了。
“自然不是,只是好奇你为何会答应?”
“因为银两是安身立命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