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地球的正月十五,王新莽还在星盘上每天下午卖菜,经过大约半个月的时间,终于了解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人情世故及律法条文。
柠儿看着王新莽有些晒黑了的脸,心疼的拿出丝绢上前擦了擦王新莽额头上的汗珠。像极了可爱的小媳妇。
少爷!您都晒黑了,不如今日早些收了吧!柠儿柔声对王新莽说道。
不怕,多晒晒对身体好。这一晃半个月了,我准备再干半个月,之后咱们换一个营生体验一下。
哎!这么长时间了,大哥还没回来?我都想他了!
柠儿收好了丝绢,又把遮阳的伞挪了挪位置。乖巧的回答道:听说高阳国路途遥远,大山大河又不好跨越,一去就需要十多天呢,在那边还要举行很多仪式,等回到家得需一个月的时间,如今已有二十天了,少爷莫要着急,婢子估计再有十天肯定能回来。
小丫头,听谁说的,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似的。
今日上午给窦管家送茶叶的时候,听他老人家亲口说的。如今府上都忙着大公子的婚礼呢!
哦?!是吗?我竟然不知道,待明日我得想办法给大哥准备点惊喜。
小哥!你这玉菜卖多少文。正在跟婉儿说话的王新莽听到了一个男顾客的声音。
转过头,见一个衣着讲究的老者正低头看着玉菜。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整洁的年轻人。老者大约六十岁左右,微微发福。虽然头发已经灰白,脸上却没有多少皱纹。
王新莽终于等到了半个月来的第一个男顾客,忙着回话:大的十文、小的七文,中间大小的八文,老伯您要哪种?
老者抬头看了一眼王新莽,又在玉菜上挥了一下手,开口说道:大中小全要了,九文一颗卖不卖?
卖!承蒙老伯关照!小侄感激不尽!
王新莽这些天学会了怎么说市井里的客气话,并且自我感觉有时候发挥的还挺好。
呵呵!小哥挺会说话!你虽应了菜价,可我还有一个要求。
老伯请讲!小侄当尽力而为。王新莽继续客气的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这玉菜有些多,我这小斯一人拿不了,想请你帮忙送到府上。老者拉着长音微笑地说。
这有何难!待小侄寻一个马车,与老伯送去便是。不知需要送到哪里?
哦!不远!南城"陆府"后门!
还不远?我这是东城好不好!王新莽腹诽着,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虽然不知道“陆府”具体在哪里,却也知道路途挺远,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会到这么远的地方买普普通通的玉菜。
不知老伯还有没有别的菜要买?小侄给您一并带过去。王新莽依然面带微笑的说道。
没有了,就买这个。小哥快些可好!府上等着急用!老者说着就开始数玉菜的数量。
好!小侄这就去寻一辆马车!
王新莽边说边给柠儿使了个眼色,自己转身向新买不久的宅子方向走去。王凌宇放下手里假装打理的芦萉跟在王新莽的身后。
走出去不远,两人转到一个小巷里。王凌宇抱拳说道:少爷!此事有些蹊跷,不如让在下去吧?
也没什么?没有外人知道我们到这里卖菜,你来驾车,带上兄弟们周围跟着。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新莽有些兴奋的说道。
王凌宇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安排人去了。王新莽在巷子里等了一会,王凌宇赶着马车就过来了。这车是每天中午从王家驿站运玉菜过来的车,因为不想被人看见运的什么,用的是坐人的篷车。让人拿掉王家的标记,王新莽坐在侧面,没走多久就到了摊位前。
此时老者跟柠儿已经清点好了玉菜,看马车来了,老者有些惊讶的问道:用这车装玉菜?
王新莽忙着解释:老伯!这马车是我一位好友的,小侄见老伯有些急,也就开口借了来。老伯要不要坐车一起回府?
也好!看这玉菜装上也还有空档,我俩就同你一起乘坐这马车回去吧,省下的车资就给予小哥,你与你那朋友有好有个交代。
老者敞快的付了一千三百文的菜资,又给了王新莽三百文的车资。装好了车,王新莽让柠儿先回宅院等待,自己坐在侧位,一路奔着南城走去。
马车在城里只能慢慢的行走,一路上王新莽终于问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南城陆家明天摆寿宴,大新文人以德修身,玉菜是文人们彰显自己坚贞不屈、洁身自好的一道主菜,但是南城的玉菜不是大就是小,叶子不够翠绿,帮肉不够洁白,所以管家陆忠,也就是那个老者亲自到东城菜市来寻找,刚进菜市就看上了王新莽卖的玉菜,当下就相中了。于是才有之前的场景。
陆老伯,您今年高寿?王新莽跟陆管家唠起了家常。
高寿不敢称,今年六十一了。陆管家微笑的说道。
老伯相貌堂堂,丰神如玉,想来少时定是一位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王新莽微笑着奉承陆管家。
陆管家有些伤感的说道:
时光荏苒光阴逝,青春不再心无奈呀!
看着陆管家有些伤心,王新莽接着说道:我见这城中老者甚少,不知年岁大的老人们都去了哪里?
你这小哥,怎连这个都不知道?难不成你家父母没告诉过你的他们的长辈去了哪里?陆管家有些惊讶的问道。
没告诉过我呀!王新莽疑惑的说道。
还有这样的父母!陆管家顿了顿接着说道:大新立国一千多年,历代皇帝信奉天地,推崇孝道。花甲之年即可入“德福院”。当然了,儿女愿意自己侍奉者官府每年会给减免一些赋税或者发放一些养老银,但不得让老人操持家务、更不可从事劳作。小老儿如今虽已过花甲之年,但总管与执事职责官府有规约,不得离家入院,也是为了守住主家的私密。
听到这些,王新莽明白了为什么买菜的没有老年人了,要么进“德福院”了,要么在家里给供上伺候着。没想到大新国这么好,管理得这么有人性。
那其他国家也这样吗?王新莽接着问?
当然!所有的国家都这样。如若不然,百姓们会流离到他国做他国的国民去了。
既然所有国家都一片祥和,为什么还要有军队?王新莽还是有各种问题想要问。
呵呵!你这小哥真是年少,很多事情你都不懂得。军队不单是为了抵御外敌的,更是为了防止有居心叵测的人谋反伤民。大新立国以来,未曾与他国有过任何战事,却平定过几起世家内乱。
这个王新莽倒是在书上了解一些。也就是世家自己内部争抢家主位置的小争斗。
不知不觉一个时刻过去了,马车也终于在陆管家的指引下到了一个小门前。下了车,王新莽跟王凌宇开始卸玉菜,管家带着小厮则是直接进了小门就走了,估计是忙着安排别的事情去了。
小门到厨房还有一段距离,王凌宇把马车倒到小门口前,从后边卸车。又让王新莽到车上休息,他自己搬运。可王新莽不允,他只能每次尽量多的搬运一些,好让王新莽少受些累。
两人把最后的一趟玉菜送到厨房,又在厨房里喝了口水,才回到马车上慢慢的往东城而去。
公子!你还是到马车里休息吧,我一人驾车就可以了。王凌宇恭敬的对王新莽说道。
怎么叫公子了呢?凌宇哥,外边凉快,刚刚出了一身汗,坐着挺好的。看!那儿!那儿!还能看到美女呢!
两人有说有笑的在大街上穿行,王新莽感觉就像在天堂里游玩。因为周围人的表情里没有急迫,没有悲伤、更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微笑,愉悦,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