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下令攻关吧!”
孟津关外,张邈等联军将领蓄势待发。
击败了于夫罗,斩杀郭汜,李傕也于逃跑途中暴毙。
凉州军昨夜一战,战损极大。
此时此刻,他们正掌握着最大的胜机。
“等等。”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儿,拍马走出,来到关前不远处。
武诏,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他极为的欣赏。
董卓乃是逆贼,此等少年英雄相随,岂不是随俗浮沉?
若能劝导一番,武诏加入联军阵营。
不仅收获一员悍将,更是削弱了董卓的实力。
“武诏,能否与我关下交心一番?”
曹操面带和善笑容,抬起头,看着关上那意气风发的少年。
“有何不可?”
武诏命人打开关门,只身骑乘战马来到关外。
他倒要看看曹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想收买他,还是用大义凛然来感动他。
“虎牢关之时,曹某便对子谕极为钦佩,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能与子谕畅谈。”
曹操骑乘战马往前两步,与武诏面对面,双手抱拳说道。
“能让孟德惦念,是诏之幸,不过你我为敌手,还是不要太过相近的好,若有事可直言,无事,诏便去了。”
武诏穿越过来,刘备见过了,董卓吕布都近距离接触过了。
曹操还是第一次接触,挺板正的,就是有点矮,黑。
可惜,他有自己要走的道路,否则投奔了曹操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如今大汉百废待兴,子谕何苦与恶贼为伍,与我等一起剿灭董卓,可共创大业,千古留名!”
曹操言语间十分激昂,大汉经历历任天子,又董卓临京,早已千疮百孔。
不破不立,现如今重振大汉的机会就在眼前。
先除国贼,再安天下百姓,名垂竹帛,功标青史。
如此,方不负汉臣之名,不负汉禄。
“我在董卓麾下乃是平东将军,若去了联军,可为何职?”
“曹某愿意担保,可为征西将军!”
“若灭董卓,我能否出将入相,与世家公卿,名门士族平起平坐?”
“若灭董卓,子谕便是英雄,英雄如何不能这般?”
曹操听闻武诏之言,顿住片刻,缓缓说道。
“孟德便想以此来说服我?”
武诏嗤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向往。
英雄,无人不想当。
可在这里,他当不起。
“这难道不够吗?”
曹操有些诧异,难道他说的不对吗?
“孟德勿要自欺欺人了,你,袁绍,刘岱,乃至十八路联军将领,哪一个不是出身名门,士族,祖上为官,富甲一方?”
“我呢,我没有一个有名望的祖宗,有权,有势,有钱的老子,我出身黔首,我是最底层的人!”
“灭了董卓后我是英雄,然后呢,我会入得了你们这些名门,士族的人眼中吗?”
“进入洛阳,你们会与我这种黔首出身的人为伍,允许我这样的与你们共享权利吗?”
“英雄,在权力面前不过是一个工具,所以,我更愿意当那助纣为虐的恶贼!”
武诏深吸一口气儿,与曹操说那么多,也算是与他自己做一个告别。
他本身就没有匡扶汉室的想法,又何必去执着做人心中的英雄。
“……”
曹操望着武诏离去的背影,一阵失神。
这样的一个少年,却想的如此多。
一些话深入人心,他也有过出任太尉,位列三公的爹。
却因为祖上的关系,至今都被人瞧不起。
许多人明面上尊敬他,一转过头骂他阉宦之后。
何进不也名列大将军,别人说他是杀猪的?
如武诏所说,真的与他们为伍灭了董卓,最后也会逐渐的泯于众人。
又或者被扣上一顶帽子,来一手秋后算账。
“让人散布谣言去吧。”
曹操本想劝诫武诏归于联军,他也不必使用此下作手段。
罢了。
他死心了。
武诏看的比谁都明白,他又何必执着。
“好嘞,早就准备多时了。”
张邈昨夜便想安排人前往虎牢关,汜水关等地。
曹操却一直压着,现在谣言一出,那董卓能不猜忌武诏?
“将军与那曹贼聊了些什么?”
回到关上的武诏,尚未喘口气,凉州军将领便围了上来。
李傕郭汜等人的确死了,可这些人却如饿狼一样,也在紧紧盯着他呢。
“曹操让我背叛相国,加入联军,怎么,你们有异议?”
被质问,武诏内心极为不爽。
“不敢……”
一众凉州将领垂下头,不再言语。
李傕郭汜尚在之时,都压不住武诏,何况是他们了。
“曹操暂不主动攻打,我等也需谨慎,当厉兵秣马,时刻准备与敌交战。”
武诏冷着脸,对周围的凉州将领说道。
李郭二人死了,他全权指挥孟津关内所有的士卒,无人敢不从命。
“孟德,这武诏竟然命令大军于关外扎营,似乎是想与我们交战呐。”
张邈一脸的意外,好像昨夜输的不是他们吧?
败了一阵丧失士气,竟然还敢迎战。
这武诏实在自大,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是吗?
“逆流而上,此战绝非像昨夜那般容易。”
曹操面露难色。
方才与武诏交谈,对方出身虽低微,却也不是那种看不清形势之人。
现在悍然出击,定当是有一定把握。
“我等拥兵四万余人,他武诏又待怎样?”
张超骑在战马上,极为神气的说道。
“稍待,勿要坏我大事!”
见张超性格如此,曹操大手一挥,制止对方。
先前他想一鼓作气,直接攻打孟津。
如今要等个三五日,李傕郭汜死了,这事定然传到董卓耳朵里。
到时候谣言一出,武诏受到猜疑,才是发动攻势最好的时机。
……
虎牢外,联军大营。
曹操于孟津埋伏李傕郭汜的消息传回来,联军内将士皆振奋不已。
交战这么些时日,他们终于扳回一城。
“这曹孟德……”
袁绍则是坐在大帐中,并未感到些许的欣慰。
各路联军将领心思各异,他的重心也早就不在讨董上了。
他留在这里,不过是想趁公孙瓒,韩馥两人都在,先下手为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