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你的年龄?”
“……啊?”安格斯茫然地看着一脸严肃的艾丝黛尔,他以为她真的要跟他说什么能进入学院的办法,结果她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呃,也不能说是完全毫不相干,但是安格斯怎么可能告诉她自己的真实年龄呢?在穿越过来之前他还仅仅只是在读初中二年级而已,这个事绝对不可以让艾丝黛尔知道,就让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吧!
“二、二十一?”安格斯挠了挠头。
他真的不记得了,艾丝黛尔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在心里思考着怎么激发安格斯的潜能——她还不打算告诉安格斯他是个魔王的事,因为她不能确保冒险者安格斯和魔王安格斯是同一个人,正在这时,贝拉米跳了出来。
“我以前见到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贝拉米说。
好主意!艾丝黛尔眼前一亮,她连忙举起贝拉米,“我可以作证,贝拉米是一个活了上百年的神奇猫咪!”
安格斯有些怀疑地打量着橘黄色的猫咪,说实话这个据说很神奇的魔法猫咪跟他老家的普通橘猫模样差不多,这让他很难对此抱有期待,“你以前见过我?”
艾丝黛尔察觉到贝拉米在发抖,她猜测是因为食物链的问题,毕竟猫咪作为一只低级魔兽是有可能存在魔王食谱上的。于是她把猫又搂进怀里,害怕它被安格斯看出破绽。贝拉米的身体在发抖,但说话的样子看上去很淡定,“是啊,你不记得我了。”
“为什么之前没有说?”安格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
“因为我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我只是一只小猫咪,”贝拉米说,“但我看到你的时候,你看上去至少快四十岁了。”
“哈!?你这猫咪在说什么呢?”安格斯惊愕地说道。
他瞪大眼睛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凶恶,艾丝黛尔看着他小心翼翼道,“所以你是不是、是不是可以自由掌控自己的身体,比如让它保持在某个年龄之类的……”
“……哦?”安格斯摸了摸下巴,“是个好想法,让我想想。”
看到他似乎真的在回想什么,艾丝黛尔和贝拉米同时松了一口气,她们紧盯着安格斯,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回想起来。安格斯被两双眼睛盯得有些发毛,“干、干什么?”
“你快仔细想想呀,你一定可以的!”艾丝黛尔焦急地说,然后她看到安格斯闭上了眼睛,再然后他的身体在她眼前缓慢变化着,只是一会儿变高一会儿变低,很不稳定。
艾丝黛尔惊奇地看着安格斯,她比划了一下两个人的身高,发现自己居然能到达他的肩膀了,于是惊叹道,“这、这真是……我从未见过这样神奇的魔法,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了。”
安格斯的声音比他原来的稚嫩不少,衣袖也变得过长,假如不是他抓着自己的腰带,恐怕裤子都已经掉到地上了,他有些脸红,恶狠狠道,“那是当然,你几天前才刚刚见过魔法!”真该死啊!可恶的艾丝黛尔。
艾丝黛尔却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只是高兴,“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进入学院了,安格斯,你想进学生会吗?呃,抱歉,我忘了我应该先出去给你买一身衣服。”她看着被裤子绊着走不了路的安格斯说。
“……”安格斯抽了抽嘴角。
等到艾丝黛尔带着几套当地流行的少年服饰回来时,安格斯才终于从尴尬的境地中解脱出来,他在自己的房间中换好了衣服,就看到艾丝黛尔也换了一身衣服走进来。
虽然大部分天之国的居民都会穿着看上去顺滑又轻飘飘的白色丝绸袍子,但还是有不少人穿着更方便行动的冒险者风格的衣物,据说那都是外地人带来的流行审美,只有年轻人会接受。
不仅如此,他们还进行了改良,原本紧身的轻甲皮衣加入了天之国特有的宽松丝绸风格,使这些衣物更符合当地人的审美。安格斯看到艾丝黛尔把一直散落着的金发绑了起来,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看上去比原本干净漂亮许多,他的脸又微妙地红了。
“怎么了,安格斯?”艾丝黛尔看到安格斯盯着她不说话,感到有些奇怪。
安格斯看向了别处,“别问。”
“好吧。”艾丝黛尔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我是说,你想成为天使吗?”
“假如它能让我变得更强。”安格斯说。
“嘿,虽然不知道天使和原本的你哪个更强,但我一直认为1+1是大于2的。你可以既拥有原本的本领,又拥有天使的本领,这不是会更强吗?”艾丝黛尔高兴地替两人下了决定,“那我们就加入好了!”
“我以为你会更在意宝石的事。”安格斯没有否定她的决议,只是提醒了一下艾丝黛尔。
艾丝黛尔的笑容淡了,这让安格斯有些后悔提了这个,但是这不是她应该更在意的事吗?
“就算我现在找到了他们又能做什么呢?”艾丝黛尔说,“你瞧,我只会——”她伸出手,掌心里跳跃着一些彩色的光点。
“你能感受到威胁吗?”
安格斯沉默了,因为他不能确保自己一个人带着艾丝黛尔跟一只猫就能打败那个强大的组织。
艾丝黛尔却笑了笑,看起来很轻松,“但是我认为我也许魔法天赋还不错哦!毕竟我第一天觉醒就能把人打晕——你知道吗,就用这个星星飞弹,把一个风系魔法师打晕了哦!”
安格斯看得出来艾丝黛尔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明亮,但他向来不会安慰人,只好匆匆说道,“行吧,我会成为天使,明天见。”
艾丝黛尔抱着贝拉米离开了他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他们就问路找到了神圣学院,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神圣学院竟然就是那座空中城堡。
学院的接待处在地面上,就在城堡的下方,那里还是一个停机坪,上面停着一辆飞艇和几只头上长着一对鹿角的鹰。艾丝黛尔对飞艇很感兴趣,在远处的时候就一直盯着看,而安格斯则更关注那些飞鹰,它们原本昂首挺胸,但在他的注视下逐渐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在原地不停地磨着爪子。
接待处坐着两位老师,一位戴着单片眼镜的男老师站在角鹰兽旁边,有些疑惑,“你们这是怎么啦?爱莎,你过来看看?”
爱莎正埋头翻阅着一本厚重的书籍,听到塞西尔的声音时也没有抬起头,“表现?”
塞西尔很熟悉爱莎的风格,“呼吸急促,尾羽高频率摆动……”
他的话还没说完,爱莎就打断了他,“你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狩猎过了吧。”
“你怎么会知道?”塞西尔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转移到自己身上,但是爱莎说得没错。
“如果你带着它在外面遇到一只至少六级的魔兽,它就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啊!是这样,那么——”
“你好,请问这里可以办理入学手续吗?”
塞西尔听懂了爱莎的话,却还是不清楚为什么角鹰兽会这样,明明这里没有六级魔兽,在天之国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很安全。但他没能继续问下去,因为更令人惊讶的事发生了——他们神圣学院居然有外乡人想要入学。
“你好,”爱莎终于从那厚厚的书里抬头,她看到两个看上去十多岁的孩子站在她面前,女孩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男孩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家长但却带着一只猫,但她没有对此提出疑问,只是从善如流地开始登记流程,“需要登记,你们来自哪里?”
“无名镇,我们是一起的。”艾丝黛尔说,她没有说多余的话。
“好的,名字?”无名镇没有问题,这是曾经登录过的镇子,就在加斯克尔的附近。
“艾丝黛尔和安格斯。”
爱莎的手一顿,“我注意到你们没有说出姓氏?”
“因为我们没有,”艾丝黛尔的笑容不变,“如果非要的话,就写霍勒思吧。”
爱莎的眼中流露出同情,艾丝黛尔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但是也没有错,因为他们确实是“孤儿”。
“别随便决定我的姓氏啊。”安格斯在艾丝黛尔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艾丝黛尔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个。”
爱莎看到他们干净崭新的衣服和红润的脸色,就知道他们过得不错,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能做到这点就说明了魔法天赋不低,因此她跳过了这一项提问。
反正上头的人会自己解决的,她心想,然后问,“你们害怕角鹰兽吗?哦,就是它们。”
一直旁观的塞西尔正要同爱莎说角鹰兽现在处于异常状态恐怕还不能载人,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它们已经自行恢复了正常。
不仅如此,还看上去十分庄严稳重。
塞西尔疑惑地挠了挠头,难道刚刚出现异样是因为天上突然飞过了六级的魔兽?但是怎么可能会有魔兽敢从天之国的领域经过呢?
于是他带着这个疑问引导两个孩子走向角鹰兽,“人多的时候我们才会启用飞艇,现在你们只能乘坐角鹰兽去学院了。不用担心,它们都是专人培育的服务型魔兽,从没出现过差错。当然,我也会在旁边看着的。”
三只角鹰兽排列站在宽敞的站台下面,艾丝黛尔和安格斯走上站台,在塞西尔的指导下成功骑上了角鹰兽。它们的身上戴着马具,看上去很威武漂亮,这让艾丝黛尔因为不能乘坐飞艇而有些失落的情绪有所回升。
“到了学院之后,会有别的老师带领你们办理手续。”塞西尔说完,拿出一个轻巧的白银马哨,轻轻吹了吹就发出响亮的声音。角鹰兽训练有素地飞了起来,两个人都是第一次乘坐飞行魔兽,心里又兴奋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