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昭刚要发怒,被严恭澈阻止道:“唉,不用着急。”又对那衙役说道:“我们就是顺便问问情况,并没有别的意思。”
那衙役看严恭澈穿着官服,心想可能是都城的官吏,但是此事又是韩城县的秘事,县令已经说了绝不可外传,于是说道:“这位大人,这个是我们韩城县的事,我们老爷已经有言了,不许任何人知道,也不许百姓随意传播谣言,请恕罪了。”
说罢大手一挥,让囚车继续前行。
此时郎昭立马站在队伍行进的路线上,说道:“我们大人问你话呢。”
那衙役急道:“不是,你们这些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若你们再阻拦,我就把你们几个人也都抓到县衙里!”
此话一说完,郎昭大喊一声:“集合!”
周围街区瞬时间响起此起彼伏的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窜出来几十个身披坚甲的士兵,他们都手持短剑。这些都是在往城外的搬物资的精英部队,他们碍于要搬运东西都没有拿长柄的兵刃,只带着随身的短剑。
郎昭一声令下,众士兵都抽出短剑,将押解囚车的队伍团团围住,众衙役哪见过这般架势,都慌了神,手上的刀也不敢抽出,只能原地后退,贴在囚车周围。
那领头的县衙也连连道歉,惶恐不堪,只说道:“各位军爷不必这样吧,这都是我们县老爷安排的啊, 他不许我们跟任何人说,也不许百姓议论,若是被他知道,我们的官职可就不保了。”
严恭澈走到郎昭身边,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退后,然后走到衙役面前,问道:“为何你们县老爷不许人说啊?”
那衙役只能摇了摇头,不敢说半个字。
此时郎昭在旁说道:“你面前的是当今的中书令,圣上的弟弟九王爷,若是你不听命令,立刻杀你不需要任何理由!”
那人听完吓得立刻跪了下去,周围一众衙役一看领头的大哥都跪了,此人定然非同小可,也赶忙下跪。
严恭澈说道:“唉,这是干嘛?郎昭,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吓唬人干嘛?不过哦,我这兄弟说的也是真的,你们县老爷要你的官,我是要你的命,我给你个机会,赶紧说这是怎么回事。”
“是……”那领头的衙役头也不敢抬,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是……是县城中出了大事了,县老爷怕上头怪罪,只能让我们先隐瞒住……”
“什么大事?”
那衙役环顾了一圈左右,还是不敢说。
“你快说!不然叫你人头落地!”
那衙役又压低头,颤颤巍巍的说道:“大人啊,哦不是,王爷啊,是这样的,我们……我们县城,出了吃人的鬼了!”
严恭澈一听,心里大惊,又一想,光天化日的哪来的鬼怪?便问道:“你细细说来!”
“是……是……”那衙役继续说道:“是这样的王爷啊,我们前几日听说,在城中有孩童惨烈的啼哭之声,后来就没了动静,周围的邻居举报,说是他贺老三家的动静。我们就去他家查看,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说!”
“是……没想到就这个贺老三,他正……他正咬着自己孩子的尸体在啃食啊!那孩童依稀还能看到样貌,只是全身血肉模糊,肚子上已经被咬成肉泥了……”
周围一众围观的群众甚至严恭澈的卫队,听完都心里都一阵惊悚与恶心,正常的人类哪里能干出这样的事?
严恭澈又问道:“这孩童是谁?可是他的孩子?”
“正是啊……正是他自己孩子……”
周围圈群众更加的群情激愤,虎毒还不食子呢,他竟然吃掉了自己的孩子?真是人神共愤,周围也是骂声一片,再看那贺老三,站在囚车之中,神情恍惚,并无一丝人样。
严恭澈问道:“他今年多大了?孩子怎么多大?”
“贺老三三十多了,那孩童听邻居说才七个月大。”
严恭澈一听,心想自以为那老头少说已经五十多了,没想到才三十出头,又问道:“那为何叫食人鬼啊?他不是个活人?”
衙役回道:“这……这都是周围邻居说的,我们也难以相信人能干出如此畜生的事来,所以,所以周围邻居都说他家出了个食人的鬼……后来越传越邪乎,我们县老爷怕此事惊动了上面,就明令禁止再谈论此事了。”
众人一听,这哪里是什么鬼啊?明明就是人心比厉鬼更加恐怖,严恭澈走到囚车边,看着满脸鲜血目光呆滞的贺老三摇了摇头,又问他们这是去哪?衙役说是送去刑场斩首,严恭澈点了头,让卫队收起兵刃,放他们通行。
又叫过郎昭来,让他带队继续搬运物资,不用再这里耽搁太多时间了。
等物资搬运完毕,一众人准备离开县城去营地时,严恭澈看路边有一个老太太,眼神不停的盯着自己,最开始还以为是老太太是好奇军队的日常工作,所以在这里驻足,可后来等到物资搬运完毕,看到那老太太还在原地,似乎是有什么事找自己。
严恭澈便走过去询问道:“老人家?你是找我有什么事?”
那老太太神秘兮兮的问道:“大人,你官是很大吗?”
“还可以……”
“比郡守大的多?”
“大一点……”
“大人,刚才你拦路的时候,我正好出门买面,听到周围的人都说你是个大官。”
“老人家,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那老太太转头看了眼四周,又说道:“此地不太方便,日落后,你去城中我家的住处,西城饸络巷子,我在那里等你……”
严恭澈一听不明所以,也不知对方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心想她也肯定不是要加害自己,看到自己身边守卫如此多,若是想害自己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于是便点了点头。
日落后,严恭澈与郎昭交代了一番,让郎昭先行潜入县城中,安排好伏击的部队,自己后续再过去以防万一,又与舞轻柔说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