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些学子们,辛辛苦苦考学,却被贪官污更取走了本属于他们的荣
耀。
“殿下,您认为不杀他们!天下学子会善罢甘休么?
虽说平日里客栈就热闹非凡,可自打恩科放榜了以后,这客栈比~以往更加热
闹。
平日里往来的都是些贩夫走-卒,行商的脚夫。
最近几日往来客栈的,却全都是莘莘学子。
这些少年书生有的操着南方口音,有的操着北方口音。
还有的操着不南不北,叫人听不懂的方言。
不过,不管这些学子们是和籍贯,操持着什么口音。
他们争辩讨论的却是同一个事情。
那就是恩科舞弊!
“还以为汉人皇帝治理的天下和元人蛮子们不同,结果还是一丘之骆!”
“开国第一次恩科就出现如此严重的舞弊情况,这大明还能有好?”
“呵,你我这十年的圣贤书,算是白读了!”
“大明的恩科不看学问,看银子哟!
学子们你一言我一语,阴阳怪气地发泄看心中的不满。
这些学子们刚刚从屈辱的蛮夷统治下翻了身。
好不容易有机会能一展才学,寻一个登科问第。
结果朝代变了,世道没变。
还是拿钱买官儿当。
恩科放榜,榜单上全是南方学子。
同乡高中的竟然多达十三个之多。
这要说没有询私舞弊的情况存在,谁能相信?谁能信服?
客栈之内,坐在二楼雅间内的太子朱标眉头紧锁。
他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学子们的抱怨与牢骚。
看到这些学子们对大明的评价每况愈下。
他这个大明未来的皇帝心急如焚。
反观坐在太子对面的陈释,喝茶饮水,怡然自得。
非但没有丝毫焦急的情况,反倒是一副龙钟老者的模样,安详惬意。
好似这大明第一次恩科舞,他根本不在乎也不关注一样。
朱标心中急切,他甚至有好几次表明身份的冲动,想要以太子的身份来亲自和
学子们打包票。
可话到了嘴边又被理智给压了下去。
要是他现在现身说法,那非但不能婉转大明的口碑,反而还会给人一种此地无
银三百两的感觉。
只能是平白添乱。
左右步,不停地叹气。
太子朱标背着手在雅间里不停地来回走动着。
每每经过陈释的时候,都会长叹口气
一次两次倒还能接受,可十几次几十次都这样,纵使是陈释也难以忍受。
眉头轻皱,陈释开口说道:
“殿下,还请冷静下来,从长计议!”
听到这话,朱标登时怒火中烧
他手作剑指,遥指贡院的方向,低声怒斥道
“冷静?叫我如何冷静?
“开国以来第一次恩科,父皇曾不止一次表示对恩科的重视。
“可却还是发生舞弊大案!”
“这不是把父皇和大明,架在火上烤么!”
“现在大明在学子之间已经彻底失去了信誉,这这还如何统御天下万民?
太子真的恼火,真的愤怒。
不过他的怒火并不是冲陈释,而是冲刘三吾、白信韬,还有国子监的那些博士
们。
“我说要加入年轻的血液,胡惟庸为我推选了白信韬!”
我在朝堂之上力排众议,推选白信韬加入监考团队。”
“可这白信韬就如此对我!
“我我真想千刀万刷了他”
听着太子的话,陈释嘴角轻轻上扬。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策往下进行着。
照这样下去,白信韬必死无疑!
不过,火还不够,还得让它烧得再旺些!
陈释喝了口热茶,他声音不急不缓地说道:“殿下现在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徐达
兵败,还有兵败之后,大明的天,会不会变!
朱标闻言眉头轻皱,他不由得仔细思考。
思一番,朱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疑声问道
“陈释博士,你的意思是说,应天还会发生哗变不成?”
“谁敢在陛下的国都华变?”
朱元璋眼皮子底下闹哗变,那纯粹是脑袋太多了痒痒的。
“华变虽然不会有,但闹事可不会少。”
“即便刘三吾等人没有伺私舞弊,也有失职之错!”
“殿下,你以为该如何平息学子们的愤怒?
“难道只能杀人”
“杀人只能平息民愤,却无法安抚学子们心中付的委屈。”
陈释从袖兜中取出一枚锦囊来:
“这里是我给殿下出的主意,事情真到了无法解决的程度,殿下再打开锦囊也不
迟。"
朱标千恩万谢,匆匆离开。
应天皇宫。
此刻皇宫之内气氛无比压抑,好似有一团无边的黑云笼罩在宫殿窄顶一般。
黑压压的,压在人的心头,叫人喘不过气来。
皇宫里的侍女宫仆们全都跪伏在地上,把头紧紧地埋进胸膛里。
脑门紧贴着地砖,把冰凉的地砖都给悟热了。
而在这大殿之内,叫所有人惊恐万状的朱元璋,正脸色阴沉地看着他的三位顾
命大臣。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因为过于气愤,他的上半身微微向前倾斜。
一双眼睛死死地町着胡惟庸。
大明开国以来的第一次恩科,竟然搞成了这个样子!
本来想的是借着这一次恩科,让全天下的读书人都知道大明究竟是什么样。
是要全天下的读书人给咱大明尽心尽力地办事。
可这第一次恩科,竟然没有一个北方的学子!
如此明目张胆的舞整,不光是没把大明放在眼里。
更是没把他这个手握屠刀的朱元璋放在眼里!
朱元璋如何不恼?如何不怒?
这才开国几年啊?
科考舞弊都不藏着了!
明目张胆地摆在明面上,这是跟咱叫板呢!
朱元璋从未像现在这样愤怒过。
当年对付陈友谅的时候,他没有怒。
对付元庭余擎的时候,他没有怒。
对付义父郭子兴的亲儿子时候,没有怒。
可现在,他怒不可遇!
因为,他们这群狼心狗肺的狼惠子们,是要拿科举动刀啊!
这是在拿咱的江山胡闹!
李善长、胡惟庸、刘伯温三人若寒蝉。
胡惟庸更是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因为这一次科举监考团队的人选,就是他决定的。
恩科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别说是他的脑袋保不住。
胡惟庸九族的脑袋现在可都悬着呢!
三人之中,李善长和朱元璋打交道最久,他最了解朱元璋的脾气。
今天这事情要是说不清道不明,前前后后负责恩科的所有官员无一例外,全都
得脑袋搬家!
李善长心急如焚,他用力地推揉着跪在地上的胡惟庸,焦急地催促着:
“胡惟庸,你别这个时候哑巴了!”
“快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恩科中榜的,怎会全都是南方学子呢?
胡惟康是李善长的学生,李善长对胡惟庸有推举之恩。
可以说在政治上,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善长本以为,将胡惟庸推到丞相的位置上,从今以后便可以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