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辅要尚长公主的消息,仅仅三天,就传遍京城各处。
百姓们不懂内情,只感叹:果然啊,女追男隔层纱。想当初,多么信誓旦旦说不娶的人,还不是最终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
你看看这个积极劲呦。
每天,礼物不重样。
不是文房四宝,就是孤本字画;不是胭脂水粉,就是华服美饰...
这还不止啊。
每到休沐之日必然马车来接。有时候去茶馆喝茶;有时候去戏院听曲;有时候去郊外巡游,有时候去庄子泡温泉...
当然了,这行为都是真的,但却不全然在谈情说爱。而是在寻机会,将五十个‘婢女’一一送出。
培养不容易,不亲自考察,沈曼不放心呢。
至于京城外,那没办法了,只能让楚星代替了。
总之,婚期定在三个月后。中间的流程有专人负责,无需二位准新娘新郎操心,只要慢慢增进感情便好。
男女在一起久了关系蜜里调油,再君子也难做到完全发乎情止乎礼了。白首辅能做的都做了,只差最后一步。
不管沈曼婚前有多少男人,他都想将这有意义的初次留到洞房花烛那天。虽然,这个中煎熬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期间,俩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协力击退了不下于十次的埋伏刺杀。
双方各有死伤。
沈曼无比庆幸,当初没有一冲动直接将何世高父子杀了。几番交手,她隐隐觉出,这老贼的势力远不止之前调查的这么简单。
说不定,他并不是幕后的大Boss。若杀了,线索就断了。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不过还在考证。
真要得到确认,他们沈家江山面临的危机,将远比现在要巨大。
为此,她将一直佩戴的玉佩交给沈召,“弟弟,这块玉佩你收好!若有遇到生命危险那天,你便将它击碎。姐姐就能感知到及时赶来救你了!”
她面色凝重,让沈召不得不认真对待。
郑重点头,“姐,我记住了!”
沈曼关心,“新来的太监如何?”
这太监,是旺喜的表弟。叫吉祥。宫里很少有人知道两兄弟的关系。此次能够被调到御前伺候,也是因为沈曼派人将何世高那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处理了,这才空出位置让他混到这边。
沈召一个人太孤单,有个托底的人好歹能照应着。
“姐,放心吧!一切都好。只是,我叮嘱他没事不要到近前,免得被发现丧了命。”
真是乖巧懂事。
沈曼摸他头,“也好。说不定这个人能在关键时刻帮你大忙!”
后来又问了一些其他的,比如说膳食以及御林军的态度什么的。膳食变化不大,但是御林军明显态度恭顺多了。
何世高再只手遮天也不能将御林军完全掌握。总有一些尚存良知的,在觉察出长公主府跟白家联姻,有了更多筹码跟丞相对抗后,在为自己留后路了。
那么最容易的,当然就是到皇上身边时不时的刷刷脸。
小小不然的卖个好什么的。
...
七月的天气,就跟下火了一样。
沈曼的食欲变差了很多。
做一府之主就这样,一点小病小灾,很快就能引起阖府的注意。
这不,生意越来越好,几乎全天要在魅影应酬的遥知闻讯匆匆赶回。“殿下,这是我刚熬的西瓜莲子羹,加了冰块的,您尝尝。”
日久见人心,遥知的优点愈发显现。
不争不抢,细心体贴。
以前在妓院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现在为了沈曼什么都会做了。
西瓜莲子羹,正是沈曼爱吃的甜品。
“端来本宫试试吧!”她其实更想喝酸梅汤。
遥知端着玉碗,拿起调羹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可才吃了两口,沈曼就觉得甜腻的紧。眼睛瞄到遥知浅绿色衣袍上的黑灰,体谅他辛苦又勉强吃了几口。
那皱眉的样子,就像是在喝汤药。
遥知解围,“殿下,不喜欢便不喝了吧。您想想喜欢什么,遥知再去做。”
这乖乖的弟弟,真是惹人怜爱。
若是以往,四下无人,俩人也许就来个午间运动了。但现在,沈曼就像是病弱西子,有心无力。也不客气,“本宫想喝酸梅汤!”
她的声音较平时温柔,倒不是装的。
而是没力气。
这话才说完,就要栽倒回矮榻上了。
忽见遥知呆住了,她诧异,“怎么了,是不是一会魅影还有事?那你交代小厨房便好。”
遥知十分激动,忽然执起沈曼的手,“殿下,您会不会是...有了?!”
他心里难掩喜悦,那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都是他在侍寝。
这话比什么都好用了,沈曼瞬间觉得精神抖擞,差点跳起来。
但肯定不是高兴的。
她每日只要有空就会勤学苦练,修习武功,一丝不敢懈怠。就为了迅速变强,好应付奸相一党。将来更是要亲赴战场上阵杀敌的。
怎么能在这个内忧外患的节骨眼怀孩子?!
她脸上并无喜色,被遥知敏感的捕捉到。他误会了,然后就是微受伤。驸马尚未过府,她一定不希望男侍们先有孩子吧。
起身,“殿下,无论如何,我去将花御医叫来给您看看吧!”
花芜涧也是惨。
从他来后,公主府的府医被辞退。
他成了阖府上下的专属御医。美其名曰开源节流。
他悲催的想,大概现在,没一个人记得他也是公主后院的男人了吧!
任劳任怨的提着药箱赶来,跪倒在地,给沈曼把脉。
随后眼神奇怪的看向遥知...
这是干什么啊,神情激动一副要当准爹的样子,害他以为公主有了子嗣。
相处久,花芜涧的活泼跳脱性格慢慢显露,说话也比较随意了,“殿下不必忧虑,您就是有些中暑了。贱侍写一道清暑益气汤的方子,等会熬了喝上几次就好。”
听说无大碍后,遥知心里一松的同时也难掩失落。
垂眸再抬眼的时候,正好跟沈曼的视线对上。
她委婉道,“遥知,你店里一定还有事要忙吧,快去吧,不必陪着了!”
等他人走后,沈曼盯着花芜涧有条不紊收拾药箱子的手...忽然发问,“那个...有没有可以避孕的药?”
以前夏嬷嬷推荐过避子汤。
说宫廷跟官宦家都在用,比较靠谱。
但她觉得不理想。
于是一直采用现代学来的排卵期避孕法。她这具古代的身体月事十分规律,按照前七后八算的话,只有几日危险期避开就好了。
倒也不耽误闺房之乐。
她之所以对这方法有信心,是因为在现代她用了六七年,从没出现过意外。
可今日的乌龙让她怕了。还是谨慎点好,可不敢拿小生命开玩笑。
花芜涧是医者,讨论这个没有半分羞赧。
脸上只有奇怪之色,“殿下,您是说避子汤?”这种东西是标准配料,并不需要他开。他以为,公主从宫里取了现成的。
沈曼点头,“对就是避子汤,不过是给男人喝的,你能配得出来吗?”
这话让花芜涧惊掉下巴,礼节都忘了,“什么?”
这简直…
他倒是知道,祖上有人研究过。是用下毒的方式让男子不能产生元阳,但据说后遗症很大。那男的,后来彻底不行了。
此后,当然也有其他医者研究过,可大同小异。都因为对男子的身体有损而不了了之。
难道...
公主想让他们这些男侍...断子绝孙?
天,太狠了。
花芜涧双股之间忍不住发紧。
沈曼见他这反应也知道是个难题了。她笑着鼓励,“你不是最喜欢鼓捣研究嘛,就试试呗~”见他吓得够呛,她解释,“要对男女都没副作用的。”
花芜涧表情哭唧唧。
想说公主,这个好难。
可沈曼随后的话让他忘了这茬。
只听她说,“你住的地方太小了,等会本宫就交代旺喜让你换到甲等院子去。不止让你住,还允许你种药种草,允许你开辟出独立的治疗室跟炼药室,如何?”
花芜涧喜形于色,“殿下,毒也可以研究嘛?”
“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