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谈话下来，让沈曼略失望。
除了知道东将军府只有一妻两妾但却贼能生孩子，知道东将军谢万里大腹便便早没了武将的风范外，什么有用的都没获得。
谢舟惴惴的，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沈曼。
他们这六个男侍，暗地里都在较劲。既然做了公主的男人，必然没其他出路了。唯一可做的，就是证明自己有用好博得一席之地。
原本他还有唐谚这个同病相怜的可做伴，可现在...
唐谚成了公主面前的红人，看起来被招幸那是早晚的事。那时候他在后院该如何自处？
谢舟绞尽脑汁最后连不相干的都往上提了，“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曾跟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使方重拜过把子。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俩人关系渐渐淡了。甚至都不走动了。”
京卫指挥使司多么重要啊，掌管京郊所有卫所兵马。不管是对内发动宫变，还是对外阻挡一些王爷造反进京，都将发挥极其重要的作用。
这样的机构，丞相何世高怎么会不重视。早就笼络到自己手上了。
所以其实，谢舟觉得说了等于没说。
抬眼，却没在沈曼脸上看到不悦。
沈曼不理会他的小心思，而是问了个看似不大相关的问题，“你说若五城兵马司提督一职空出来，何世高最可能从哪里选人手接任啊？”
谢舟一愣。
真没想到，公主连这么敏感的话题都问他。
就不怕他转而跟丞相告密嘛。
脑中仔细思索了一番，最后回答，“不外乎从五城兵马司，御林军或者京郊几个卫所中选。”
御林军管皇宫皇城安全；五城兵马司管京城安全；京郊卫所的士兵管京城内以及外围，总揽所有。三股势力，是帝王安全的三重保障。
现在毫无疑问，全部掌握在何世高手中。
“交给你两个任务！”
谢舟猛然抬头。
没想到他家都这样了，还能得任务。他态度十分恭敬，“殿下尽管说，贱侍一定竭尽全力。”不努力不行，他必须抓住机会让公主觉得他有用。
“第一个，了解下你父亲跟方重的恩怨，为何忽然就不来往了。”
“第二个，请你父亲指教一番，若五城兵马司提督一职空出来，何世高最可能换谁来接手。”
武将跟文官一样，关系错综复杂。
并不是她靠空间调查几次就能全理明白的。
与其自己费时费力摸不着头脑，还不如借力，顺便考验下这个谢万里是不是真的颓废只等着“退休”，还是心里有点干货值得继续挖掘。
“是！”谢舟退下之前，脑中一晃而过一条信息，他补充，“哦对了殿下，虽说我家兄弟们早就弃武从文，但也有异类。那便是我三哥。他从小不喜读书，喜欢舞枪弄棒。只是因为家里条件有限，并没得到应有的栽培。到现在...只混个肖大将军身边的亲卫一职。”
将军身边的亲卫，跟皇帝身边的没法比。
皇帝身边的，最次也要七品。
将军身边的，大部分是私人雇佣那种，没有朝廷编制。照顾将军生活起居的。
沈曼不甚在意，摆摆手，“好，知道了！”
谢舟这回真走了。
他这话又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有些想不明白，当初一直追在肖少将军身边的人，为何现在所有武将门第都能想到，偏对肖家不提不念呢？
为何？
当然是沈曼心里有气啊。
她有原身的记忆，可没忘那个纵马驰骋的少年将军，看她的眼神是何等的蔑视。那可真是一千个看不上眼。
不像白叶梵。
这位是君子。就算再不喜也不会体现在脸上，表面该有的尊卑礼仪都有。
可萧子痕这狂妄的小子，竟然持鞭将桃珠手上举着的糕点盒打翻，随即策马而去，十分嚣张。
再有，她特别要求让他进府做侧夫的，可是呢...
他竟说自己伤了男根？
怎么就那么巧！
就算你要拒绝，也学学白首辅，人家好歹说是中毒有心疾，委婉文明多了。
沈曼记仇。所以，肖家，她从一开始就没放在考虑范围内。
今日你对我不屑一顾，他日我让你高攀不起。大概就是这个心理吧。所以，跟肖家相关的人和事，她都不想关注。
再说，谢舟的三哥，跟他一母同胞，都是庶子。在萧子痕亲爹肖大将军面前只是亲卫，不见得能说上话。她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
东将军府外巷子里。
“臭小子，我不是警告你，不许你跟方府有瓜葛吗？你为什么还去？还提着礼物，你哪里来的钱？有这闲钱还不如好好孝敬孝敬你爹！”
谢舟在回府的路上，被亲爹逮个正着，上来就是几脚好踢。
别看谢万里膀大腰圆，体态有些胖。但踹人的时候，腿脚还是很灵活的。拎住谢舟的耳朵，“走，给老子回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等到自家府上，谢万里外袍一甩，再也不装了，骂骂咧咧，“他妈的，现在谁还把你老子当回事了！一帮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气归气，这家伙还没忘回身一把抢过谢舟手上的糕点，“拿来吧你！”
慢慢走远，“呵呵，好久没买过了，想必昌儿会喜欢。”
谢舟这小透明欲哭无泪。
爹啊，你以为我愿意吗？
是长公主让我去的好嘛。
谢舟也不明白，明明问清楚了。亲爹跟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使方重之所以闹掰，是因为志向不同。
方重审时度势，早早投靠了丞相何世高。
亲爹也想来着，让方重带话给何世高表达心意。说只要给增加军饷就倾心投靠。结果呢，并没得何世高待见。
说来说去，是东军可有可无。
何世高觉得拉不拉拢不重要。
后来亲爹迁怒方重，说是他没给垫好言，这才闹掰的。
是真闹掰，老死不相往来了都。
可都这样了，还叫自己瞒着亲爹上门被打脸，他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挨踢了不说，点心也进到小侄子肚里。
他这小透明叔叔还半分好没捞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