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一口气呛到,狠狠咳了几下,抬头大声喊着:“这位...姐姐,我已年满三十,早已过了练舞的年纪,且身无所长,你收了我去也是浪费钱财,不如放了我吧,以后我定会好好谢谢姐姐!”
“啧啧啧...这丫头嘴巴还挺伶俐的,没关系,你就算啥也不会,当个陪酒陪坐的木头人,那也是个漂亮木头,在我这映月楼一样有人愿意一掷千金的。”
说完她满意地点点头,回头看向那男子:“是个美人坯子,人也机灵,就按刚刚说的吧,五十两成交。”
“我找的人错不了,哪一次让月娘失望过?老实说把这丫头抓来的路上,看的我都馋得很呐,愣是忍住没碰,那咱这银票......”
“银票我给你,今日就去给你换五十两来,你们把我放了吧,我花钱赎我自己。”
她环视四周寻找着包袱,突然瞪大了眼睛。
太蠢了,自己真是太蠢了,既然被拐了来,带的东西肯定早就被劫走了,这下是真的身无分文了。
“花钱,你哪有钱啊?”
看着对方得意的面孔,惊恐之下,若若也不再镇定,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这老天爷当真要让自己天堂无路,地狱无门吗?
“这泼辣性子不错,如今这些爷还就喜欢这样的,银票在这,人我就先留下了。”
月娘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递给这“老五”,对方喜滋滋转身离去,临走还回头看了一眼若若,舔了舔嘴唇。
月娘知道他这是拿着五十两在手,琢磨着哪天就去映月楼点了眼前这姑娘享受一番,从前这种事他没少干过。
不过倒也无妨,虽然她也看不大上这小人的猥琐做派,只是来者是客,没人跟钱过不去。
“行了,你就在这再睡一觉,晚点我会带人接你去月宅的,在那教你一些待客之道。”
说完她准备离开,只听见门外传来老五的叫声,紧接着,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一名身着锦衣的男子大步流星走进来。
若若坐在背光的角落里,定睛一看,高兴地呼吸停滞了一下。这不是关策吗?
这被绳子绑住双手的“老五”,看到关策回头看他,吓得立刻跪下来。
“小人什么也没做,只是刚巧路过这里,这里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啊官爷!”
看来人的衣着他已知晓不妙,这锦衣......来的是司正门的人!
司正门由陛下亲自掌管,可直达御前,平日里帮助各级府衙和刑部侦查案件、抓捕逃犯,雷霆手段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用余光扫到关策腰身挂着的玉牌,上面的云纹甚是精致,中间刻一个“捕”字。
是“玉面名捕”!他是司正门红叶堂堂主关策!
这人不禁在心里叫苦连连,想着这红叶堂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一点关系也疏通不进去,这下彻底栽了。
“好一个一概不知,瞎话能不能编的像一点?盯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刚刚明明看到你拿着五十两的银票从这角门出去。”
说完他看向月娘:“既然他不肯说实话,那你来说,你们可是在这里做些拐卖良家妇女的黑心买卖!”
月娘是什么人,在这京城风月之地混了十几载,上到权贵豪绅下到街头混混都拿捏得准。她轻轻把银票拿过来翻看了一下,露出一脸无辜和不知所措的表情。
“呀,这是我的银票,刚刚路过这里看到此人欲对姑娘行不轨之事,我急忙上前阻拦,可惜势单力薄,最后反被要挟,给了他五十两银子才作罢,答应放过这姑娘。谢谢官爷及时出手,帮我追回银票,也救了这位姑娘。”
若若心生感叹,这映月楼老板娘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关策走过来给她松绑后,正准备询问身份,若若扒拉扒拉头发露出脸,他这才认出了面貌。
“若若?怎么是你!你怎会在这里?”
刚刚她散着头发又坐在角落,实在是没有认出来。
打小就是个爱美又讲究的活泼小女孩,他还没见过这样落魄的若若。
寒暄事小,得先解决了眼前,若若想到月娘在京城盘旋多年,怕是也有些人脉势力,如今自己处境落魄,还是不结太多私仇的好,抓了老五也就够了。
“刚刚这位老板娘说的不错,我的确是...被这男子拐到这的,还得感谢这位大姐...出手相救。”
她故意把最后几个字咬的重了一些,月娘听了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关策一直笃定这一男一女是合伙做这人口买卖的,听完若若说的,他对“老五”怒目而视,一脚将他踹到院子里,喊了门口站着的下手,戴上铐子将人带走了。
“给我从重处罚,查查他的前科,若是还有些被他强行卖掉的姑娘,让他按照所收价码十倍上缴,再跟门主报备一下,用罚的钱去给这些姑娘赎身!”
“是!”
眼瞅着这老五就要拖着走了,只见他十分不情愿,死死抓着门框一脸哀求的样子。
“关大人,小的哪有钱啊,我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几岁小儿,就靠我一个,卖姑娘实属无奈之举啊!”
关策皱着眉回头盯着他,吓得他闭上了嘴巴。
“你的底细我早查过了,这郊外有两处庄子是你新置办的,城中还开了一家胭脂铺子,就为了坑害姑娘,这些卖一卖想来也够你的罚金了。再说了,你现在担心罚金干什么,你先担心自己要把牢底坐穿的事吧,带走!”
手下二人把这老五强行带走了,他表情十分悲痛懊恼,想来是后悔做了这单,直接彻底栽倒。
若若看着十分解气,希望那些姑娘们能够用这老五的罚金顺利赎身。
二人都忽略了旁边的月娘,她眼瞅着时机合适,想着这丫头还算识时务,没有吐露她的罪行,于是装出害怕的样子,拿着银票对关策连连道谢,迅速转身离去了。
终于得救以后,许多话到了嘴边反而不知道该说哪句了,只有深深的饥饿感和疲惫感。
“我饿得很,关策,你先带我去吃点东西吧,其余的事,我再细细给你道来。”
关策先是一怔,然后立刻答应,让门口的手下把人带回去看紧,追问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罪责。
人打发走之后,他扶着若若出门,找吃的去。
“想吃点什么,万福楼的蒸软羊?蜀味小筑的冷吃兔肉?还是扬楼的清炖蟹粉狮子头?”
关策仿佛报菜名的小二哥,认真地盘点起来。
若若听完这些只觉饥肠辘辘,这前胸贴后背贴的更紧,抬手打断了他。
“关大堂主,你这是要馋煞人啊,可我这会儿实在饿的紧,不想再走了,那些豪楼奢菜你改日再请我也来得及,诶,我看这家就很好。”
关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宝塔般的蒸笼上热气腾腾,约莫有七八层,透过热气隐约看到招牌上写着“佟记面点”。
“就这?”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