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传染性腹膜炎。”
换了两家宠物医院，才诊断出开心的病因。
“腹膜炎？这是什么病？”陈章妙心忙问。
那位年轻的女兽医对她详细介绍道：“这是一种由猫传染性腹膜炎病毒引发的猫科动物的一种传染病，一到两岁的小猫，以及像开心这种老龄猫最容易感染。”
“老猫？可开心才…六七岁吧。”陈章妙心说道。
六年前捡回开心时，它还是只小奶猫，所以陈章妙心推测，它顶多六七岁。
女兽医笑着说：“六七岁也算是中老年了，而且开心没有打过疫苗，抵抗力本就比其他猫弱。”
闻言，陈章妙心蹙眉看了一眼颜俊，然后问女兽医：“那要怎么治呢？来之前它都吐了，刚才测体温好像40度来着，是不是像人一样，要输液？”
女兽医说：“这种病原属于冠状病毒，一般用消毒药物可杀灭，我会给它开一些抗生素，不过……”
她摸着开心的腹部，皱起了眉，“它的腹围明显增大，如果不控制，会出现呼吸困难、贫血、消瘦等问题，甚至衰竭死亡。”
“会死？”陈章妙心愕然瞠目。
颜俊急忙搂住了她的肩膀，问女兽医：“这要怎么办？”
“引流，将腹水或化脓液及时排除，以降低腹腔内压力，减轻疼痛。这算是个小手术了，建议住院一天。”女兽医说道。
“疼吗？”
陈章妙心轻揉着开心的头，跟它一样，现在很不开心。
“放心吧，不会太疼，可能打麻药的时候会有点胀痛。”女兽医安慰道。
“对了，开心还有轻微的毛球症，之后我会给它开一些化毛膏，你们平时多给它梳毛，免得它总咬身上打结的毛。”她跟着又道。
“毛球症？就是它吃了自己的毛没消化吗？”陈章妙心问。
“对！很多猫都有这个毛病，严重的也会引发死亡，但如果主人照顾得好，就不会有这种问题。”女兽医点头道。
“看来，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开心。”
陈章妙心瘪着嘴看向颜俊和颜刚。
两父子同时揉了揉鼻子。
随后，颜刚就在这家宠物医院的前台办理了开心的手术住院手续，前台笑着对他说：“你们运气真好，秦医生是才从成都回来的研究生，前天刚来咱们医院。她的水平很高，以前在成都时候，就边读书边在宠物医院工作，有很丰富的经验。”
“兽医也有研究生啊？”陈章妙心略显惊讶。
秦医生走来，莞尔说：“兽医学也是一门复杂的医学，尤其现在，养宠物的人越来越多了，连异宠也出现了，兽医学自然也要往高处攀，才能应对各种疑难杂症。”
“异宠是啥？”陈章妙心好奇问。
秦医生说：“非猫狗类宠物，比如仓鼠、龙猫、蛇、蜥蜴等等，都算异宠。”
“还有人养蛇啊？”
陈章妙心搓了搓胳膊，感觉鸡皮直冒。
“哈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秦医生笑道。
“那你会治蛇吗？”陈章妙心又问。
秦医生摇头，谦虚地说：“我所学有限，对于异宠不太了解。”
“那养这些的主人，要是宠物病了，岂不是只能干着急？”陈章妙心皱了皱鼻子。
秦医生推了一下眼镜框，“只能去成都、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找专门的异宠医院治疗了，反正自贡目前还没有这样的医院，成都好像也才一两家吧。”
“手续办好了。”
这时，颜刚走来，问秦医生：“需要有人在这里陪着开心吗？”
秦医生笑了，“就一天，不用。不过，你们要是有时间，可以抽一两小时在它术后过来看看它，动物也跟人一样，生病了会希望有人陪着自己。”
“但明天是周一吧，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陈章妙心问：“今天不能手术吗？”
秦医生说：“今天得准备一下，这边好多器材都不齐，需要从成都那边调过来，我已经安排了，明天就能手术。”
陈章妙心与颜俊对视了一眼，颜俊知道，她想明天过来陪着开心。
回去的路上，颜俊对她说：“要不你明天中午过去吧，我下午放学后过去，这样就有人轮流陪它了。”
“你最好别请假，现在是高中生了，跟初中不一样。”他不忘提醒。
陈章妙心垮着一张脸，喃喃道：“你没听秦医生说吗，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开心，才会让它生病。”
颜刚从身后搂住了她和颜俊，“主要是我们都没有养宠物的经验，觉得给它吃饱喝足，注意卫生，它就不会生病。”
颜俊点头，“那位秦医生说还要打疫苗啥的，等开心病好后还是把疫苗打了。”
“对对！我还看到有人带自家狗过来体检，那人说他们家的狗快十岁了，有只眼睛有点白内障，医生建议一年复查一次。”
颜刚旋即接话，而后又感慨道：“原来养宠物跟养孩子似的。”
“不过啊，咱们俊俊是个好养的孩子，从小就不让我操心，也不怎么生病。”
紧跟着，他话锋一转，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
“那以后你就多替开心操心操心吧，它已经是一只中老年猫了。”颜俊冲他眨眨眼。
“啧！明明是你们带回来的猫，最后全是我在照顾。”颜刚无奈笑。
“反正你是大光棍一个，有开心随时陪着你，你才不会寂寞。”颜俊拿他打趣。
“是呀！你现在是大忙人了，比我这个当民警的还忙。”
颜刚晲了他一眼，又对愁眉苦脸的陈章妙心宽慰道：“妙妙，你别愁了，要是明天开心手术后看你这样，会不开心的。”
“我看那个秦医生不错，以后关于养猫的问题，你可以多去问问她，回来给我们传传经。”
听到这话，陈章妙心立马精神了，“我要向秦医生多学习！”
“我要让开心一直开心不生病！”
……
第二天周一，宗川流到学校的时间比平时晚一些，见他慢慢走进教室，高远连忙迎了上去。
“腿没事了吧？我还以为你今天会请半天假。”
宗川流说：“没事了，就昨天抽了一下，没必要请假。”
他来得迟不是因为腿的问题，而是很怕面对来自陈章妙心的嘲笑挤兑。
甚至，还在来之前，预判过她会怎么讥笑自己。
“原来你的体力这么不行！啧啧啧……”
“你呀，还是比颜俊矮上一头，无论是身高还是实力。”
嘶！
一想到这些，他感觉小腿又在隐隐作痛了。
“嗯？”
一抬眸，他却讶然发现，陈章妙心的课桌空空如也。
“她人呢？”他随即问高远。
高远说：“她请了半天假，开心手术住院了，就是他们姐弟俩和颜俊一起收养的那只流浪猫。”
“她还养猫？”宗川流诧然。
高远笑道：“说是她养的，其实都是颜叔叔，也就是颜俊的爸爸在照顾，他们家不许养宠物。”
“哦。”
宗川流没再多问了。
坐下后，他瞥着那张空课桌，喃喃自语：“白担心一场了。”
他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有些不太适应。
感觉身边太安静。
安静到仿佛自己在真空里，就连语文老师在讲些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看到她的嘴巴在一张一合。
抠了抠桌板，他摸出了手机。
“你下午来吗？”
删删减减，改了又改，磨蹭了半天，才发出这么一条短信。
陈章妙心很快回复：“想我了？”
宗川流顿觉无语。
“我为什么想不开要给她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