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颂年转了一圈,手里多了几株苗。
她踩着田坎,径直走向陈珈宥。
“宥宥,俞颂年来了,他……他好像是来找你的。”孙怀激动地搓手手。
他迫不及待期待两人打一架。
“你可以闭嘴了。”陈珈宥一阵无语。
孙怀就这么盼着他们两人打起来。
他难道那么不讲道理?
孙怀悄咪咪挪开几步,他可不想被殃及。
“陈珈宥,你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俞颂年大步走来。
陈珈宥摸着敖犬的脑袋,漫不经心开口,“聊什么?”
“换个地方。”俞颂年不带怕对方的,晃了晃手里的水稻苗,她做了万全准备。
各种苗都揪了一棵。
谁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陈珈宥很想说,你这是选择性遗忘,我们之间不和睦?
但话到嘴边,变成了,“好啊,”
陈珈宥答应俞颂年的要求,孙怀诧异,被他牵着的敖犬更是诧异。
黑溜溜的眼睛闪过疑惑,它歪着脑袋看向俞颂年。
忽然,不知发了什么疯。
吐着舌头,猛然挣脱孙怀的手,就往俞颂年怀里扑。
“啊”孙怀被拽个踉跄,人好没站稳,就被带倒在地上,来了个狗啃屎,手里的绳子脱手,敖犬飞奔而去。
“宥宥,快抓住……”
变故突发,陈珈宥看着空空的手掌心,又看见敖犬以每秒四五米的速度奔向瘦竹竿俞颂年。
“小年年,你回来。”
可惜,一切都是无用的。
小年年像是一支离弦的箭射出去。
就在两人以为俞颂年会被撕扯肉块时,俞颂年面带笑容,丝毫不慌,把足足有一百多斤的敖犬拎在手里。
敖犬不叫也不挣扎。
伸出舌头舔她的手。
“嘶,这……这咋回事?”孙怀倒吸一口冷气,敖犬的性子随主人。
陈珈宥不是个温和的性子。
敖犬小年年也一样。
为啥俞颂年能轻松制服它。
“养得不错。”俞颂年不管两人的诧异,摸摸小年年的狗头。
毛发有点扎手。
却很有力量。
牙齿锋利。
忽然,她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陈珈宥,把这条狗卖给我吧。”
“君子不夺人所好。”陈珈宥也是松口气,更多的却是惊愕诧异。
能靠近他家敖犬的只有自己,和孙怀。
这次为什么会喜欢俞颂年?
难道是被俞颂年的怂人气质给吸引了?
毕竟狗随主人。
他喜欢看热闹,添把火,敖犬小年年也一样。
可看着又不像。
“好吧。”俞颂年有点惋惜。
她摸摸敖犬的脑袋,抬脚走向陈珈宥。
不料,敖犬小年年嗅到俞颂年身上,清冽又好闻的气息,非要扒着她不放。
看她向前走,狗急了。
倏地抬起爪子。
搭在俞颂年的后腰。
俞颂年被一股力气向前一推,就这样倒向陈珈宥。
怕自己摔到脸,她本能抓住珈宥的胳膊。
人稳住了。
脸却贴在对方的胸膛。
“唔”
撞击的瞬间,酸涩从鼻腔直逼眼眶。
她流出了泪。
就这个角度,俞颂年看不见陈珈宥的脸色,却被他身上的温度冰到了。
浑身打了个哆嗦。
“还不松手?”
陈珈宥不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俞颂年忽地抬头,四目相对。
安静。
怪异。
尴尬。
“咳,不好意思啊,这狗……”
没想到刚穿越来,就遇到这种事情。
要是现在有个地缝,俞颂年不会自己钻进去,她会把那条敖犬拎起来,团巴团巴,塞进地缝,再添三层土,确保它爬不出来。
“小年年做错的事,它自己跟你道歉,别试图占我便宜。”陈珈宥顺势撤离几米远,又低头看看胸口。
发现那件定制的皮夹克沾染了疑似泪水的东西。
他蹙起眉头,想都没想脱下来,丢向俞颂年。
“你负责洗干净。”
俞颂年怀里多了一件衣服。
她不自觉想闻闻,陈珈宥会不会随身携带药丸。
孙怀亲眼目睹这一变故,眼睛瞪得老大。
心里忍不住嘀咕,这都近距离接触了。
怎么不用拳头招呼对方呢。
还很温和地说着话。
啧啧。
这世界终于癫成他不认识的样子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陈珈宥狐狸眼闪过一丝懊恼,他有点后悔把衣服丢给俞颂年。
这家伙不会有特殊癖好吧?
刚才是不是要闻他衣服。
嘶嘶嘶。
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可不喜欢男人。
“跟你说说我的新发现。”俞颂年可不想给对方洗衣服,抬脚走向陈珈宥时,把衣服塞进孙怀怀里。
“麻烦你,帮陈珈宥洗洗。”
顺手把敖犬一把拎着。
“喂,俞颂年,你当你是谁啊,竟然敢使唤我。”孙怀气得跳脚。
这个小白脸,加瘦竹竿把自己当使唤丫鬟了。
“我当你是男人啊,男人洗衣服不是天经地义嘛?”俞颂年头也不会给了一个歪理。
“你个小白脸好不讲理,谁说……”
孙怀不满的话没说完,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个酸杏子,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
他只能唔唔个不停。
“陈珈宥,这个农科院内,能拍板决定水源浇灌,和农药分配的不是你们陈家吧?”
俞颂年不卖关子。
她说话声音很小,只有陈珈宥和自己听得到。
“你的意思是?”陈珈宥胸不大,却不无脑。
他从俞颂年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了某种答案。
苗种出了事,可能跟这两件事有关。
“就是你想的那样,但目前我没有充足的证据,不过我能立马排除陈院长,他跟我爸没有之内的利益冲突,但我爸有没有得罪别人,这个不好说。”俞颂年从原主记忆中得知。
陈院长原名陈建设,家族都是红色背景。
老父亲这一辈更是爱国人士。
到他们这辈,家里的哥哥弟弟都是爱国将领和爱国商人,科研人员。
可能这样的背景也难以确保,陈院长不会被利益冲昏头。
但从她目前得到的所有记忆和消息,可以排除陈院长的嫌疑。
“俞颂年,你就不怕那事是我干的?”陈珈宥觉得俞颂年还是太天真。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俞颂年倒也不怕这个,“受贿贪污得有赃物,我家没有这东西,水稻苗种死亡,只要挽救,我爸就可以洗清冤屈,再说,这事解决不了,陈院长也会受牵连。”
陈珈宥笑笑,“俞颂年,你威胁我?””
“威胁?你想多了。”俞颂年更进一步,盯着那张让人晃神的脸,“我只想还我爸一个公道,然后让幕后之人受到惩罚,别的我没想。”
“晚上给你名单。”陈珈宥不喜欢这种被人用炽热眼神盯着的感觉。
他又一次像是被扒光了衣服。
“好。”俞颂年笑得爽快,“晚上,我也会给你个惊喜。”
“我很期待。”陈珈宥又恢复了掌控一切的模样。
他丢下这句话,带着孙怀,和敖犬走了。
敖犬有点舍不得。
一步三回头。
最后还是孙怀气呼呼把抗走了。
俞颂年盯着手里的水稻苗,看了好一会,又折返回水稻田。
摘下了大概有一百棵苗子回了家。
不成想,刚到家属院的门口,这手里的苗还没来得及捣腾手,有三四个人气冲冲涌上来。
带头的是个长相特别精明的女人,指着她的眼窝骂道。
“俞颂年,你个没良心的小崽子,你怎么敢跟我家钱钱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