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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每天睁眼就在考虑怎么死。成年人的世界真是复杂。

纪翘一直以为,要比自私、贪婪、虚伪,没人比得上她,谁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收回思绪,纪翘揉了揉疲累的眼,手上却被塞了个东西。

她低头看一眼手心,是云片糕。

纪翘不惊讶,祝秋亭奇怪的喜好很多,活得也讲究,讲究又细致。

“吃点东西,”他瞥了纪翘一眼,声线温和悦耳,“今天会很累。”

纪翘顿了顿,问:“哪种累?”随即转头看向祝秋亭,美目流转,一丝期望似乎缓缓升起。

祝秋亭笑了笑:“你需要熬通宵才能缓过来。”

今天要处理的事太多了。

a市郊外有片新开发的区域,写字楼林立,但人还填不满。毕竟是三线城市,要招商走流程,要让这儿热闹起来,还需要时间。

有一栋写字楼鹤立鸡群,比其他的都要高,车停下之前,纪翘就发现了。

顶层在67楼。坐电梯的时候,纪翘想,还挺高。

67楼到了,祝秋亭率先迈开腿走出去,进了道感应门。纪翘沉默地跟在后面。

这地界已经装修完了,风格就俩字儿:迷幻。墙面、地板和天花板都是玻璃镜面的材质,互相照射反光,把整个空间做成了华美万花筒。

甫一进门,暗蓝灯光射耀下,贴着四周墙面站了一圈人,不少都是祝家的熟面孔,他们负手立在阴影里,悄无声息。

纪翘听见有滴滴答答的水流声,还有很轻的风声。

祝秋亭根本没管她,朝着林域而去——祝家位高权重的三把手,在一张台球桌旁等他。

祝秋亭走过去,林域倒了杯酒递给他,低头跟他说了句什么。

林域越过祝秋亭的肩头,淡漠地看了纪翘一眼,但也没多问。祝秋亭想做的事,他一向不问理由。

纪翘没看到,也无暇顾及。但很快,她找到了声源。水流声和风声……不,是滴血声和呜咽。

人斜躺在台球桌对角线的墙根,瞿辉耀比资料上还要壮,脖子和四肢都粗,面容扭曲着,看不清五官,只有脖颈暴出的如蚯蚓般的血管很是清楚。看那体型,完全没继承他爸。

纪翘看着祝秋亭喝完酒,将西装外套脱下放在桌边,朝着瞿辉耀走去。

他走过去的时候背影修长挺拔,慵懒虔诚,从侧面望过去,眼窝与眉骨处光影交错,令人窒息的美。

纪翘看着他,微微失了神。

她听林域说,祝家两个下属的意外,跟瞿辉耀有一定关系。再多的信息,林域也没透露,但她能听明白。

祝秋亭单腿蹲下,姿态看起来温柔得要命。

他跟瞿辉耀说了句什么,站起来后,似要转身回来,但最终没有,而是抬脚踩在瞿辉耀的指关节上,但没怎么用力,嘴角还有丝笑,喟叹般道:“那就没办法了。”

纪翘看着祝秋亭,面色无波无澜。

于旋涡里直面暴风眼,本来也是他最擅长的。

纪翘以为瞿辉耀会出事,但最后竟然只是挨了顿揍。瞿辉耀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明白,脸上跟打翻了颜料盘似的。

祝秋亭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纪翘知道,这事定了,他留下瞿辉耀了。

他没到,至少今天没到那地步。

“那些可留可不留的人,”纪翘忽然想起祝秋亭曾经说过的话,“你得留着,让人家觉得天无绝人之路。”

祝秋亭语气总是温和而懒散的、若无其事的,无论是恶意、欲望,还是过于极端的情绪,在他的口中都会像春日山峰的雪,在无形中化成了闪着光泽的风和日丽。

纪翘回过神来,才听到祝秋亭说话。

“白天时,把人送到黎幺那儿,”祝秋亭折返,捞过台球桌上的西装外套,“让黎幺把话问出来。”

林域答道:“黎幺还在l国。”他虽然不喜欢姓黎的,但平心而论,黎幺在sn洲忙活了一年半,才刚开始休假,这才三天。

祝秋亭“哦”了一声,自然道:“那多给他一天。”

祝秋亭看着林域,微微一笑:“不过,他那么爱玩,要么现在回来,要么永远别回来了。”

黎幺很厉害,还没有他撬不出的答案。纪翘定定地望着,眼睛一眨不眨,望着瞿辉耀,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地反胃想吐。

给纪翘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吐在祝秋亭跟前,于是低声地丢了句“我去一下厕所”,也不等回应,转身大步离开。

可感应门怎么都开不了,她望见墙边的方形感应器,按了好几下都没反应。

纪翘憋得眼睛都红了。忽然,她的右肩被人握住,有人从身后掠过,发丝擦过她耳郭,拇指指纹印在感应器上,嘀一声后,门应声而开。

祝秋亭垂眸,望了她一眼。纪翘没时间管他,夺门而出,冲进走廊尽头的厕所。她吐得很厉害,好像要把心脏也吐出来,整颗脑袋嗡嗡作响,像很久没上油的机器。

纪翘自己清楚,别人也清楚,她这位置多尴尬,不上不下,不好不坏,近似透明。

在非核心圈的人看来,祝秋亭一个眼神都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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