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后路。纪翘倒在围绳上,咳出血痰,恍惚不已。
可在对手扑过来的时候,纪翘还是努力地翻滚到了另一边,最后两人扭打在一起。
纪翘把毕生所学都奉给了对手,抱着“今天我即便死也不会让你好过”的决心,目光冷极又十分缥缈。
老板在下面也很兴奋,他这黑赛开了这么多年,女子赛都是冷时段开,从来没这么赚钱过,这个纪翘也太能扛了。
比赛达到高潮时,有第三方叫了停。
那男人穿了件白衬衫,面料极好的纯黑大衣,腕表极贵,表下还藏着隐约刺青。
他要买断这场比赛,所有下赌注的也都算在他账上。老板漫天要价,对方也没还价,反而多加钱凑了整,然后松了大衣系带,拉开围绳跃上了台子。
老板正处在发财的狂喜里,余光瞥到,还是有点奇怪。?|
看着男人斯斯文文的,那么高的台子,一跃而上,跳得非常娴熟。
纪翘的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她躺在地上,感觉到清风过耳,哪儿都不疼了,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重如擂鼓的心跳。纪钺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说:“我们翘翘想做拳击手就做,爸爸觉得你能行。”
可她不行。
灯光越来越远,她视线里忽然多了道模糊的影子。对方蹲下来,耐心温柔地擦掉她青肿眼窝旁的血迹,俯身把她抱起来往外走。
祝秋亭救她的时候,大概以为他们之间只是初见。
但纪翘清楚地知道,这人她一个月前见过,在那个港口边,在那辆车旁,被他下属误认为是威胁,拽出来那次。
晕成那样,纪翘还是隐约有不太好的预感,也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的无数个日夜,证明了她的预感。
在最初的年岁里,她接受的,被灌溉的,都是纪钺教的。
纪钺眼里揉不得一颗沙子,他让纪翘记得,道德是人生命里的光,不让光落在黑暗里,是最重要的事,甚至比生命本身都要贵重。
而她后来跟的人,为了保证安全性命跟的人,这男人他奉行的准则更像法国那位路易十五。
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近日报告指出,许多跨国集团每年靠着越来越多的非法化学制剂、山寨商品与医药买卖,以及野生动物与木材走私……”
晨光直射某幢洲庭别墅,阳光懒散地洒在木质地板上,光尘像碎金一样飘浮。
客厅里传出粤语新闻的背景音,一对父女正坐在桌前悠闲地吃早餐,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祝缃还没过十一岁生日,已经出落得五官精致。女孩儿发色浅,浅棕在光线反照里,甚至映出了偏金的感觉。
祝缃故意问过老师,说:“为什么我的头发跟别人的不一样?”
她那全能的家庭教师看了半天,答:“因为基因,你母亲是外国人吧。”
祝缃的生父是祝家的得力心腹,生母是她生父在酒吧的艳遇。因为种种原因,一个死了一个不见了,留下她,被捡回来了。反正祝秋亭是这么跟祝缃说的,他从不在这些事上隐瞒。
祝缃被带回祝家时不过一岁,等她会说话了、听得懂了,就被告知了真相。
祝秋亭常年在外,祝缃既想念他,又怕他,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想念多。
她小口地喝着粥,问难得陪她吃早饭的人:“刚才新闻里说的是什么?”
祝秋亭收叠报纸,把盘里的烤香肠挪给她:“说你要多吃点,免得长大了被人揍。”
祝缃叼着面包,很是无语。
她也不是三岁小孩了,祝秋亭满嘴跑火车她还是听得出来的。
祝秋亭道:“最近我不常回家,纪老师也要请假。寒假你想去哪儿,跟于叔叔说,可以约上阿林——那男同学是这名字吗?约他一起。”
祝缃喝粥的动作一停:“纪老师也不来吗?”
祝秋亭“嗯”了声,眼皮都没抬一下:“她有事。”
祝缃猫瞳似的眼珠转一转,水汪汪的:“要陪你吗?”
祝秋亭垂眸望她,眼里有笑意,也有拿她当大人的耐心真挚:“那是纪老师的私事,你可以发信息问她。”
祝缃咬着碗边说:“好。”
祝秋亭仅剩不多的温柔,基本都给了祝缃。
跟上一秒谈笑风生,下一秒能在对方咖啡里下毒,这种表面的“温柔”不同。祝秋亭对祝缃到底还是仁慈的,他没透露过她生父是怎么遭遇意外的,让她免遭噩梦。
毕竟意外也分很多种,有的“意外”注定要受不少罪。
就像瞿辉耀这次制造的“意外”,赌的就是胆子大。这城市紧挨边境,发生过很多起复杂案件。
管理hn工厂的明寥调查出那根本不是意外。在瞿辉耀看来,祝秋亭若是为了这事就跟瞿家翻脸,那也太蠢了。
瞿家是做材料起家的,正好跟祝氏在a市的产业能互补,能合作的话,利益不可估量。瞿应只是暂时过不了心关,他七年前被祝家摆过一道,损失惨重,至今心有余悸。
瞿辉耀地位不稳,想出风头,用了最蠢的法子也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