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人没二心,但这事被人知道了,总归——”
祝家的人不少都是祝绫时期跟过来的,很多人也没走到过纪翘之前的位置。
祝秋亭没说话,指腹依次敲在膝上,忽然笑了笑。
“被人知道了,怎么样?”
车已经停在四季酒店门口,司机听见他们的对话,大气也不敢出。
门童已经在车门处等待。
苏校沉默几秒,听见祝秋亭又说:“我想,所以我做了,就这么简单。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可——”
苏校刚说了一个字,发现祝秋亭已经下了车。
祝秋亭走路一向步子大,潇洒不顾人,但今天这背影看起来,火气也大。
最近祝氏本来就遇事太多,祝秋亭现在脾气又在临界点上,真要命……苏校头都要炸了。
真是不想干了!
苏校气得安全带都解得慢了,拔了两下,眼神落在后座某个地方。
他下车绕到后座,从椅缝里摸出一个皮夹。
苏校正准备将皮夹放兜里,等会儿拿给祝秋亭,快要合起来的那一刹,动作忽然顿住了。
苏校打开皮夹,从最里层抽出露出一角的照片。
昏暗无章的背景里,唯一一抹亮色,是一只素白修长的手,完全是放松状态。
苏校整个人震住。
这真的是祝秋亭会放的照片吗?跟……恋爱中什么都记录的傻子一样。苏校黑着脸要把照片塞回去,他余光突然瞥到什么,又拿近看了看。
照片最角落里明显还有另一个人,只占了照片很小一部分。他的指关节轻触着女人的小指,一不小心入了镜。
祝秋亭难搞这件事,傅于天是体会过的。
船王周家一把手周肆,是傅于天从二十岁就跟着的人。周肆没忌惮过谁,却给祝秋亭让过步,还为他做了一次说客,瞿家小儿子失踪的时候,瞿家请了周肆帮忙,还没帮上。
周肆一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那次从中山逸舍离开后,傅于天以为他会不高兴,但他没有。周肆上了车以后,傅于天小心地提起今晚的饭局,周肆却毫不在意,说“祝秋亭不会的,我知道”。
瞿辉耀毁了祝秋亭的厂子,还有一堆图纸文件不知道有没有抢救出来,会原谅才有鬼。
换他他也不会,睚眦必报是他们这类人的做事风格。
让周肆有点意外的,倒是那个祝秋亭的女下属。在洗手间的那点时间,都要逮着空欺负人,吃错了药一样,完全不是他风格。
当然,那位女下属长得是真好,又高又美,清艳凛然。
不止周肆记住了,傅于天也记住了,不仅记住了,还惦记上了。
一般美人盘靓条顺,叫人心心念念。顶级的能勾魂夺魄,深夜入梦。
祝家近几个月坎坷颇多,工厂被烧以后,海运一条路受阻,业内有风声传祝秋亭跟通缉要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快被警察盯上了。如今,终于轮到祝氏需要周家。
周肆这周不在国内,便让傅于天先跟祝秋亭谈。
傅于天已经做好等上一小时的准备,可祝秋亭竟然没迟到。
有求于人真是不一样。傅于天心里冷笑,面上摆得很热。祝秋亭落座的时候,傅于天半直起身来,伸出手要礼貌地跟他握一握。
祝秋亭没搭理,径直坐下了。
傅于天脸色微微一僵。
祝秋亭没动咖啡,喝了口柠檬水,问:“认购合同周总应该看过了,有什么问题吗?”
傅于天:“啊,法务这边已经看过了,有几个条款要改,主要是……”
祝秋亭身子前倾,指腹在桌上敲一敲,清脆地打断他:“法务改完了吗?”
傅于天:“已经让人传过去了。”
祝秋亭点了点头:“行,我会看的。还有事吗?”
傅于天不自在地在沙发椅里动了动身子,目光犀利地盯着祝秋亭。傅于天长得不善,看上去很不好惹,这也是周肆一开始用他的原因。
傅于天:“既然说到这儿,我有个不情之请——”
祝秋亭漫不经心地垂眼:“那就别说了。”
傅于天顽强地继续:“听说最近祝氏人员变动比较厉害,我想您不介意的话,到时候精简人员的时候,想跟您要几个人。当然,这边肯定会有相应的回报。”
祝秋亭端起迟来的热茶,吹了口气,慢条斯理地问道:“谁告诉你人员会变动的?”
傅于天一愣,他确定自己的情报没错。反应过来后,他又道:“是……听说的。”
祝秋亭“哦”了一声:“从谁那儿听的,找谁去。”
说完他站起身来,冲傅于天礼貌一笑:“你慢慢喝。”
傅于天没想到祝秋亭拒绝得这么彻底。明明是一块到嘴的肥肉,他还有很多条件留着没提。
恼羞成怒下,傅于天冲祝秋亭背影冷声道:“祝董,您辞掉的人,我们有需要,有好职位提供给她,您就当积德,大家互相行个方便,还有好处拿,何乐而不为?”
纪翘在祝家三年,一直扒着祝秋亭不放,这事尽人皆知。祝秋亭不回应,很多人也清楚,他不喜欢纪翘。可私底下,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