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上去重新进了轨道,纪钺受了点轻伤,不到三周就回了岗位,因为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他追击起j.r更不会手软。打那以后,他对纪翘的安全十万分的上心,上心到纪翘都嫌他啰唆。
纪翘记吃不记打,很快将那几晚的恐惧抛之脑后。
直到那天。
她跟纪钺前一天还在吵架,那次考试又退步了,纪翘一回家又扑到了电脑旁,痴迷于给网友发邮件,纪钺恨铁不成钢,放狠话说烤鸭套餐不会再带她去吃了!纪翘气得跳起来,说不吃就不吃,我存钱了,明天自己吃三顿!
那是她跟纪钺说的最后一句话。
大概从这一天开始,她的人生就清楚地划出了分水岭。
她成了一颗尘土,不怕飘得远,更不怕落下。
再后来她认识了孟景,同样的职业,他没纪钺那样明亮、凌厉、潇洒带风,相反,孟景是温和而有力的人。他将纪翘从满眼血丝的噩梦里拖出,用了很多个长夜。也跟她讲了许多旧事,让她学会相信正义,相信事情一定会有个结果。
孟景去世以后,她很快离开,整个晴江市都在嘲笑孟家,选了个这样凉薄的人,看吧,皮囊有什么用?自作自受。
纪翘打了很多份工,每个月固定时间,三分之二工资打到孟景父母账上。
她试图按照孟景说的那样活下去,可是太难了。
纪翘记得那个晚上。边陲小镇的深夜大地寂静,301据点有j.r的几个人。对方没有防备,一切超乎寻常的顺利,最后她让一个人带话回去。
本来想让所有的痛苦在那一天结束,但那天,她看着地平线上升起的朝阳, 想着要不就多活一天?
纪翘决定活下来后,留了长头发,去金玉堂卖酒。
早晚j.r会找到她,或者她会找到他们。她想把j.r的人挫骨扬灰。可在那之前,她总得找个地方,一个能让她尽量延长时间,保护自己的地方。
反正在别人的口中,她已经声名狼藉了,不差这一次。
至于选到祝秋亭,完全是个意外。
——倒也不算。
她第一次在网上翻到祝氏资料时,就决定了借这里庇荫。
纪翘知道,他会留下她。
她只是没想到会那么顺利。更没有想到,他给她留下了一个绵长的难题。
他跟j.r,跟灰狼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总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纪翘好像能在祝秋亭身上看到那个影子。她几乎能确定,绑架过她跟她爸的人,在她的生命中一闪而过的灰狼,也是类似的身形,气质这个东西本来就虚无缥缈,但那样强烈、阴冷、令人胆寒的气场……真的能那么像吗?
可感觉是若有似无的,说祝秋亭像绑架过她跟纪钺的人,纪翘也没有证据。要是真的,那她就别无选择了,他和她之间就只能活一个。更矛盾的是,祝秋亭看上去明明在跟j.r作对周旋,把吴扉都气到头顶冒烟。祝秋亭跟吴扉的交锋,又让她觉得他们像是早就见过……甚至相熟。
怎么可能呢?
纪翘有太多太多疑问,但在答案出来之前,她决定姑且先信着他。
纪翘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她躺在沙发跟茶几之间的地上,水晶吊灯在她视野里晃。她爬到沙发上,发了一分钟呆。
这客厅布局显然不是她之前的狗窝,而是在明樾的公寓。之前整个客厅堆满没来得及处理的家具,现在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
纪翘回忆起了很多,跟徐修然有关的画面,他喋喋不休的问话、焦急的眼神,还有……祝秋亭。
她起身,光脚穿过走廊,在书房门口停住。书房是磨砂材质的推拉门,隐约透出点光。里面有声音,不像是祝秋亭的。而且有男有女,纪翘听出来是在开多方会议,似乎是讨论科盛所属子公司的收购,对方正谈到股权应对应的权益账面。
科盛是徐家底下的产业之一,女声是徐怀意的声音。
林域代表祝氏提了1.7个亿的价,如果是整个科盛,那就太便宜了,可要是子公司,又太贵了。
纪翘懒散地靠着门,正在走神,门突然被拉开,她整个人靠空,打了一个趔趄跌进去,被人一把接住了。
祝秋亭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声调平淡。
“躲外面干什么?”
纪翘反应很快:“想……一点事情。”
她指指电脑,音量放低:“你不是在忙?”
这回答不知道哪里取悦了他,男人神情有些微妙的松动,薄唇抿了抿。
“想什么事?”
纪翘想了几秒,决定道出部分事实:“刚才在酒吧遇到的朋友。”
祝秋亭沉默两秒,忽然松了手,退后一步。纪翘本来百分之七十的重量都靠着他,这一下直接跌了个狗吃屎。
她心里暗骂了两句,表面上还是飞速爬了起来,瞥了眼电脑,还是视频会议,现在几方不约而同陷入了死寂。
“那我先出——”
祝秋亭没理她,转身走到书桌跟前,终止了会议,礼貌冷淡地改了日期。
几个小时前,网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