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纪翘觉得,无论是换成谁站在这儿,被他望一望,都会有这种错觉——被爱了很久的错觉。这就是外壳太好的坏处。
纪翘清了清嗓子,掩盖住紧张:“那个,我想了想,有些事想问你。但今天不合适,我改天再问。”
祝秋亭嘴角轻翘了翘,温声问道:“那你今天想说什么?”
纪翘走近一些,举了举手里的圆盒:“这个,我做的蛋糕,可能就是卖相不太好,但应该还是能吃的。”
她花了一千块,抽时间上了三节课,失败了五次。
纪翘单手捧着蛋糕,指了指半藏在云后的月亮。
“五月四号了,今天。”
“祝秋亭,”纪翘一字一句道,“生日快乐。”
他抬眸看向她。
“祝秋亭,”在男人扣过她腰压在墙上的一刹那,纪翘又开了口,声线不自觉地轻颤,“我不喜欢让别人失望。”
她看着他,手掌紧紧抓着他衬衫,一字一顿道:“你也别让我失望。”
祝秋亭掌心在她发间摩挲,没有吻下去,忽然问她:“你的户口本在哪里?”
四个小时后,纪翘蹲在明亮的民政局大厅。
脚软。
男人从后面拎起她,面容平静:“平时不是挺能吗?子弹都敢吃,关键时刻胆子这么小——
“祝太太?”
第九章 阴影之下
他曾从烈火中逃出生天。
门烧变了形,熊熊火焰吞没一切。以为到了尽头,反倒越发冷静。
那是项考核,出了点意外。祝秋亭从窄窗跳下时,指尖无意抚过胸口,内衬里有张照片,没被烧坏。他知道。但皮开肉绽的疼痛把他唤醒后,他发现照片没了。
他没问谁,也没去找过。
后来,祝秋亭忙着成为自己,忙着扩张、掠夺、愚弄、欺瞒。
祝秋亭知道总有一天,他会被架到审判台上。只是没料到,那时丢掉的照片主人,会比那年的大火更加猛烈地燃烧,在他心底燃烧。她会变成一个无法绕过的困境,将他的理智烧毁殆尽。
过了三十岁,在清楚地预料到未来的此刻,他还是向她发出了邀约。
或者,准确地说,那不是邀约,只是对命运的匍匐低首。
他想拥有她,瞬间也好。所以他就近折了花,就在街边,摘了野蔷薇,红得既不彻底也不热烈,但是在雾蒙蒙的黑暗里,总归是跟鲜艳沾点边。
他问她:“你以后想跟我葬一起吗?”
对方显然被震住,第一反应是伸手探他额头。
纪翘想的显然要比他更实际:“以后?我们会有以后吗?”
祝秋亭可能觉得也是,把花瓣在手里碾碎扔了,说算了。
“蛋糕。”
他微抬了抬下巴示意。
纪翘提着蛋糕没动,微蹙着眉,若有所思道:“我年纪确实到了,过两年该找个人嫁了。其实,前几天认识的就不错——”
祝秋亭没说话,斜倚在那儿,黑眸落在她身上。
静了极短的片刻,纪翘又道:“算了,我这种人不嫁人最好。”
祝秋亭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
纪翘说:“因为像我这么好看的不太多。如果一般般好看就算了,但我不是特别——噢,还比较聪明,逃命又快……啧,不单身真的浪费了。”
纪翘说得很认真,祝秋亭懒懒地笑了笑:“真不去?不敢?”他看了眼表,“还有四个小时开门。”
纪翘拍了拍裙褶,长发优雅地拢到耳后:“去。谁不敢谁是孙子。”
打从事实成定局后,她腿只软了一次,她发誓。
一直到纪翘坐到车上、系安全带时,她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看上去倒是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刚签完一个无关紧要的合同,中途离开一个冗长无趣的应酬,喜怒都不摆在面上。
装高冷谁不会啊?
纪翘把安全带扣紧,车一轰油门上了路,她才若无其事地问道:“去干吗?回家吗?”
祝秋亭没回答,只有喉结极轻地滚了滚。
天刚刚亮,迎着金色朝阳,车在城际高速飞奔,抬眼望去,滚滚天际线上晨光刚破晓。
纪翘把副驾驶位的座椅稍微调下了一点,懒洋洋地道:“祝秋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祝秋亭扭头看了她一眼。
“什么?”
纪翘没正面回答他,只是撑着窗户,眼神往底下划了划,语气十分勾人心弦。
“你综合条件是最好的。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真的,我不亏。”
有时候他怀疑纪翘上辈子修炼过相关技能——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惹人火大。要是有这门课,她大概率会高分通过。
纪翘其实还想说,开车这么不稳,小心点别撞了。因为懒,她还是没说出口。
他们回了明樾以后,门一落锁,纪翘躲过了他,闪身敏捷得很。
“我洗个澡,你……先休息。”
她的卧室和主卧都配有浴室,纪翘直接钻进了自己屋子,把门反锁。x?
等站在淋浴头底下,被热水包围起来时,纪翘才没忍住,轻笑起来。
她当然想象得到他是什么表情。
就是想扳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