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为止,已经第四次了。
黎幺笑话她,手里钱太多,没地方花就多买点祝氏股票,别全让徐怀意接手帮忙,徐怀意花高价请了经理人来打理,公司整体结构没变,业务范围也没缩小。
纪翘也没说什么,她现在话越来越少了。刚回国那阵子,前几个月她过得不人不鬼,瘦到九十斤以下,眼看着快要瘦没了,过了某个节点,她像是突然翻过杠来了。纪翘把祝缃接到身旁,给她重新找了所国际学校读,之前不闻不问的事也接过来了。他留下的不动产和个人存款,全都转到了纪翘名下。
“你们是夫妻。”那时候律师笑着说,“您不想要,他能给谁?而且我的客户把这几份保险受益人全填成了您,祝太太,您还是坚持说你们不熟吗?”
纪翘看了眼,基本都是死了以后能兑现的。她想骂都没有对象了。只有在被人群包围的时候,纪翘才觉得,挺好的。
这个地方好,吵吵闹闹的,所有人都在干一件很纯粹的事情:玩游戏。忘掉门外的真实世界,是很纯粹的快乐。
没有他的气息,没有跟他有关的所有,他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纪翘这次玩得比以前久,到最后一天,她又去买了很多东西,小女生爱用的,包、香水、衣服、皮带、首饰……花了不少。
买完,她去吃了一顿好的,然后去了顶楼看夜景。
这里的星星要亮好多。
一年。
她用了一年,把一切都安顿好了,祝氏剥离出来正常业务那部分,她给了徐怀意不小一笔钱,拜托徐怀意找个经理人管起来。
钱也分好了,捐出去的,分给不同人的,包括以后得管祝缃的黎幺,她多划了不少。
纪翘掰着指头算,算到最后迎着夜风满意地收起了手。
“差不多了。”
“差一点。您还差379的房费没付。”
身后传来一道懒散的男声,最近听多了,挺熟悉的当地英语口音。
但这道尾音上挑的男声,纪翘本来已经快忘了,这下听得她气血上涌,又不敢转过身来。
“没钱付了吗?我来还也行。”
对方换了中文,轻笑了笑:“就是得麻烦您转个身。”
她没有动,他就主动走向了她,在月夜下,把人拥住,拥入了骨血,也拥入了未来的长梦。
“纪翘,好久不见。”
祝秋亭从来都能抖落一身雨,再临风雪。
纪翘唯一希望的,是雨幕雪地里,从此能有两个人。
她终于,在八月末的夏夜,重新住进了这双眼睛。
(正文完 )
番外一 前尘往事
骆常宁在八中读书,学校离她家很近,直线八百米的距离。但她最近总绕道走,从东边的小路直直下去,会路过一个街球场。
每周五,这里都挤满来看球的女生。
因为八中的男生经常在这儿打篮球,围观他们的人最多。
围观的人多了,自然招不痛快。
根本原因是他们那个前锋。
“宁宁,你知道关之琳的别称吗?靓绝全港!”骆常宁的同桌是那个前锋的头号粉丝,曾经兴奋不已地转着笔评价,“他的话,靓绝z省有点困难,绝个晴江还是没问题的!唉,算了,你眼里除了学习还有什么啊?不跟你说了!”
骆常宁是学习委员,常年排在年级前十。
她在学校见过那个前锋,他是高三的风云人物,高二时随父亲工作调动,来到这个小镇读书,据说高考前就会离开。
她在百名榜上见过他,语文成绩疯狂拖后腿,但还是万年不变的前三。
她在街球场也见过他。
骆常宁虽然没说过,但她是服气的。那些女生特地绕两条街,跟他上一辆公交车,到底是为了什么?
亲自见一眼就知道。
这个世界确实不太公平,给了一个人绝佳外貌,怕他生活得不好,还要给他智商、人缘和完美的家庭——她见过他父亲,偶然一次。晚自习后,那个高挑英气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走来,一把揽过他的肩,开怀地笑着,跟他分享着什么好消息。
那时正值傍晚,夕阳的光像烈焰,云层翻滚无声。
少年俊美修长,侧脸被镀上一层光,他抱着个篮球,有一下没一下地往空中抛,笑嘻嘻的,夜色好像提前降落在他身上。
星光也会温柔地落在他肩上,好像命运提早就指定过了:这是我选的那个人。
骆常宁甚至分不清,她是喜欢还是嫉妒。
她还见过少年“多管闲事”的瞬间。
“哎,同学,干吗呢?”
他把书包一卸,大大咧咧地往里面走,懒散地问道:“加我一个?”
然后十分钟都没出来。
骆常宁担心,不知道要不要插手管闲事,最后发现他一个人出来了,背后是一连串呻吟痛叫,他连皮都没擦破。
如果要用几个词概括这个人——
骆常宁写情书时,心跳如擂鼓,但还是写下了这句话。
“……锐意进取,明亮善意。人生无常,有时都像巨大的垃圾场,但你的存在,是对这种悲观看法的干脆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