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凛一双剪水秋瞳微怔,随即反应过来道:“我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只是好奇这赌坊的陈设。”
虽面容绝美镇静,耳后薄薄的红晕却不曾褪去半分。
秦鹤之这厮...!
洛秋凛自认为自制力与情绪皆较旁人愈加稳定,每每遇见秦鹤之,便能让她情绪汹涌。
“...?那行,这位夫人到此登记一番便可在赌坊走动。”守卫亦是有些一脸茫然,随即同意洛秋凛进入。
他还不曾见过如此开明善解人意的夫人,按理来说不应当大闹一番让赌坊赔付吗?
这也是为何如今不让女子随意进入,一进,便是不下五十两的损失。
“多谢。”洛秋凛便抬脚与秦鹤之一同进了赌坊。
“秦鹤之,我原以为你性情冷漠不善言辞,今日还真让我大开眼界。”洛秋凛压下声音,剜了他一眼。
“若我不来这一趟,洛姑娘可有法子进来?”秦鹤之也不恼,悠然散漫地微微侧身,舌尖顶了下腮帮,低声一笑。
“哼,你这一出,坏了我的清誉。”洛秋凛生生忍住欲与秦鹤之在赌坊打一架的冲动,没好气道。
“这是两败俱伤的法子。”秦鹤之略微靠近,在洛秋凛耳畔轻轻落话,快人一步向里走去。
“你!”洛秋凛神情微僵,堪堪憋出一字。
她真后悔与这薄情寡义心思深沉的男修一道!怎得如今还愈发牙尖嘴利了?
这赌坊居然未有浓重的喧闹声与浮尘,装潢的甚是雅致。倒不像是赌坊,而是茶坊。
“如何?可有那灵修的气息?”洛秋凛平复好愠意,向秦鹤之开了口。
“一楼大堂不曾有,毋庸置疑。只是二楼雅间,我还未曾探寻。”秦鹤之凤眸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好整以暇道。
“那我去探寻一番,你在大堂假意赌玩便可。若我不能觉察,你便上去。”洛秋凛闻言,便欲上楼。
秦鹤之轻挑俊眉,不置可否。
因是赌坊,雅间的门也只是虚掩着,便也方便洛秋凛找寻。
难道是这赌坊有些不成文的规定,让这些赌客皆如此沉静收敛?她竟不曾见过有人大声喧哗或是不满赌局结果的。
将每个雅间仔仔细细探查一番后,洛秋凛一无所获。但她亦不气馁,若真如此简单,她们四人何苦来营州多此一举?
下了楼,见秦鹤之并未假意参赌,而是在一旁闭眼小憩,洛秋凛有些无奈。
这厮怎得演都不带演的?
便泄了气,坐在秦鹤之对面,等他自己清醒。
约摸一刻钟,秦鹤之才睁开凤眸,见她已下楼坐他对面,淡然道:“洛姑娘可有何收获?”
“...不曾,现在换你去。”
洛秋凛是人生第一次咬了咬后槽牙。
“遵命。”秦鹤之干净利落地起身。
“哎,转了好几家酒楼茶坊皆不见那灵修的踪迹,你说我们的思路是否有些问题?”司柳韫有些垂头丧气,撅起水润的双唇,闷闷道。
“按理来说,我们的方向应是不会错。唯有一种可能,那灵修掩去了灵息。以我们二人的修为...无法觉察。”莫子骞正欲轻拍司柳韫的肩膀,却想起这不是平日相处的那些男修,又默默收回了手。
司柳韫沉浸在失落的心海,并未察觉莫子骞的小动作。
“哎,咱们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得想个法子将那灵修引出来。”司柳韫微微转身,对莫子骞道。
莫子骞将唇抿成一条直线,若有所思。
“那灵修既能保住毓光扇这等上古灵器如此之久,灵力必定不亚于我们宗派的长老。”
“我正有此意。子骞,我们再找找剩下那几家,那灵修周身的气质定与凡人有区别。”司柳韫重拾信心,对他粲然一笑。
“都听我们司仙女的。”莫子骞亦是笑逐颜开,贫嘴道。
“还是没有?”洛秋凛见秦鹤之的神色便知无果。
“我敛去灵息,将妖力释放试图引他出来也无用。”秦鹤之顿了顿,开口道。
其实那灵修若真在此,以他与洛秋凛的灵力应当能与他交易一番。
“秦鹤之,你觉不觉着,这灵修定是知晓我们四人在营州寻他,便留下些蛛丝马迹引我们去?”洛秋凛总感觉这冥冥之中,有些牵引之意。
“不甚清楚,不过秦某也认为不止这么简单。”
昨日依归影所言,这灵修每每与他们交手都不曾下过狠手,且每次皆会留下些线索。
“...去不去花楼?”洛秋凛思虑良久,终是将想法吐露,清冷隽逸的面容上染上些许绯色。
和男修一同逛花楼,着实是有些怪异,但如今别无他法,他们必须另辟蹊径。
“秦某但凭洛姑娘吩咐。”秦鹤之清声哂笑,不免觉着有些有趣,明明害羞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城南的花楼只有一家,我们刚路过不久的春雪楼。”洛秋凛略略沉吟,回忆起方才走过的街道。
“洛姑娘先请,免得又腹诽秦某没有君子之风,未让姑娘先行。”秦鹤之做了个请的手势,沉寂的凤眸微微溢出些许笑意。
“算你识相。”洛秋凛轻勾丹唇。莲步上前向春雪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