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荷在外跪了半个时辰才被唤进去。
宝珠搀扶着她走入殿中,再次跪下,还没等请安,就被呵斥。
“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云姝荷垂下眼眸,面色沉稳道,“父皇也相信儿臣杀了驸马?”
皇上望着她清澈的眼眸,心中有些动摇。
“朕听说,你已知晓驸马与别人生下私生子,与驸马发生多次争吵。”皇上语气一转,目光锐利如炬,“而且,驸马连尸体都没有,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那又怎样呢?”云姝荷轻笑一声,“儿臣一直爱慕于他,即便知道这些,还是大度地让他纳宋雅为妾,又怎么会杀了他?”
“公主殿下如何证明不是你杀了驸马,我还听说,驸马曾陷害安国公被你带走,该不会是你们联手把人杀了,又谎称他去江南任职吧?”
宁远侯遮盖住眼底的阴毒。
今日他不仅要给云姝荷定罪,还要安国公府跟着一起陪葬。
他必须牢牢抓住这次机会,绝不能再给他们一点翻身的机会。
云姝荷后背挺直,目光毫不畏惧地看向宁远侯。
她在来的路上的就已经猜到,宋雅背后的人或许就是宁远侯。
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是搞到一起。
前世,宋雅就和宁远侯有牵扯。
可惜,还没等她知道宋雅如何攀附上宁远侯就一命呜呼。
现在看来,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只不过,发生的事情有所改变。
“驸马何时陷害过安国公府?宁远侯又是如何得知?”
“公主敢发誓吗?发誓没有害过驸马?”宁远侯反问道。
他自然不能说出如何得知那些消息,但是他断定,顾景谦是云姝荷害死的。
他派人调查过,当时顾景谦根本没有离开安国公府。
而且三皇子也说了,那七巧玲珑盏就是顾景谦送入安国公府,至于最后为何没找到,有可能是被安国公知晓处理掉了。
这也可能是顾景谦没有走出安国公府的原因。
“证据呢?”云姝荷看着宁远侯,嘴角的笑容十分讽刺,“宁远侯不会没有任何证据,就凭借宋雅一面之词就想定罪与我吧?”
“公主分明是狡辩!”
“到底是我在狡辩,还是有人故意陷害?”
二人各执一词,谁也没有退让。
“够了!”皇上怒喝出声。
云姝荷突然抬头,直视着龙颜,“父皇若不信,儿臣愿意大理寺走一遭,只要能证明清白,儿臣什么样的刑罚都可以承受!”
她的话刚落音,李德海走到龙案前,俯首贴耳,“皇上,安国公和元侍郎求见。”
皇上眉头紧蹙,心中已经猜到,二人为何而来,便让他们进来。
很快,李德海便引领着安国公和元飞进入大殿。
安国公看见云姝荷满脸苍白地跪倒在地,眼中划过一丝心疼。
他和元飞跪地。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皇上,老臣相信公主肯定不会谋害驸马。”
元飞跟着附和道,“是啊皇上,当初是臣亲自送驸马离开。”
“若不是长公主求臣给驸马安排个适合的职位,臣绝不会推荐他去江南,如今驸马出事,臣也有很大的责任。”
皇上的脸色一时之间很难看,但是却没有再开口说话。
宁远侯没想到,这二人会来的这么快。
他对着跪着的宋雅使个眼神。
宋雅立刻双手扶地,重重磕下一个响头。
“都说皇上是位明君,绝不会徇私枉法,还请皇上明查,给百姓一个交代。”
这番夸奖,让皇上眸色加深。
“朕相信,公主不是弑夫之人。既然驸马的尸首未寻到,那么就将此事移交大理寺,彻查驸马遇害一案。”
“皇上——”元飞急忙阻拦,“公主身份尊贵,如何能入大理寺审讯。”
“是啊皇上,公主体弱,大理寺那种地方,公主如何能承受住。”
皇上淡淡的看着云姝荷,“若公主无辜,朕自然会还她清白,若真如这女子所言,凶手是公主,朕也不会轻饶,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皇上的决定,不容更改。
云姝荷从头到尾都很安静,她知道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
她跪在外面时便已经想好,“父皇,儿臣这就去……”
大理寺三个字还没说完,,李德海再次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折子。
“皇上,这是江南总督加急折子。”
皇上伸手接过,看完上面的内容后眼神居然变得温和了些。
再看云姝荷的目光也变得不似刚才严厉。
众人都很好奇,这份折子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当皇上的目光,从折子落到宋雅和宁远侯身上时,明显有些不悦。
“公主不必交由大理寺,驸马的死是咎由自取。”
“皇上,这怕难以服众啊!如今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若是没有个交代,百姓也会觉得朝廷是偏袒公主,罔顾驸马性命,难免会有闲言碎语。”宋雅哭着磕头。
皇上看向了宁远侯:“那依宁爱卿看,应当如何?”
宁远侯立刻拱手行礼,“启禀皇上,臣认为,公主应该交由大理寺!”
只要进了大理寺,不死也会脱层皮。
话音刚落,皇上手中的折子直接扔到他脸上。
宁远侯吓了一跳,却不敢躲闪,折子砸到额角,顿时渗出血迹。
他拿起折子看了看。
里面居然写着顾景谦因为贪功冒进,直接上了堤坝被洪水冲走,至今尸骨都没有找到。
不,不可能这么巧。
他们才把这件事情捅出来,江南的折子就来了。
难道是有人在背后帮云姝荷?
宁远侯眼底闪过阴狠,但是很快就藏了起来。
他急切的解释:“微臣也是希望调查清楚,还公主清白,毕竟外面的谣言沸沸扬扬,对公主也不好。”
皇上的威严尽显,“你这般迫不及待,是巴望着将公主处置了,好坐实她杀死驸马的罪名吧?”
宁远侯一愣,“臣,臣只是想替皇上解忧。”
“呵,你的意思是说,朕要徇私,包庇公主了?”
皇上眯了眯眼,“公主是否冤枉,自有事实证明。”
“这份折子上已经清清楚楚写着,顾景谦是为了贪功冒进,去了堤坝,结果被水冲走了,到现在都没找到尸体!”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
“不可能!”宋雅不相信这样的结果,这折子一定是假的。
皇上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此人污蔑公主,其罪当诛。”
“不,不是。”宋雅已经语无伦次,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她只能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宁远侯,只能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却被宁远侯闪躲开。
皇上自然将二人的动作看在眼中,痛斥宁远侯。
“是非不分,听信谗言污蔑公主,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