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望着远行的车辆若有所思，等她回过神来，发现江小川也盯着消失的车辆，只是他的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现出青白色！

白夏忽然明白一个道理，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也许一件事就足够了，只是故事的结局是好是坏，谁也说不定。

江小川发现白夏看向他时，也把目光转向白夏，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咧开的嘴角却变成苦笑，自嘲的问道：“你觉得我有机会赢他吗？”

一个人最自信的地方，被打击的片甲不留，可想而知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白夏暗暗叹了口气，可还是用肯定的口吻说道：“我觉得，你可以！”

江小川有些惊讶，下一句问的却是自己内心的疑惑：“你们不远千里，从帝都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白夏不自觉脱口而出，又发现哪里有些不妥，忙又补上一句：“也许应该还有其他非人。”

她感觉耳尖有些发烫，这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白夏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他交底，可眼下一时找不到其他借口，反正早晚都会知道。不如早一点知道，早一天面对。

这最后一句话她更像是心里对自己说的，尽管她不能确定江小川的非人身份，但也不能确定他不是。

“非人？”江小川头一次听到这个词，一头雾水的同时，还以为白夏现编出来一个词来忽悠他。

白夏又接着解释：“非人，是指除了人之外的所有的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变成人类的物种。不论神鬼或者妖怪，吸血鬼还是狼人，通通都称之为非人。”

江小川沉默了一会，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是说，我不是人！”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白夏刚看到他时说过同样的话！

江小川不可思议的看看自己的双手和身体，似乎想发现哪里与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片刻后，他很是镇定的说：“我应该是人，要不然我是什么？”后面半句明显是问白夏的。

白夏同时也很困惑，明明受伤很严重，为什么看不出他有一点妖化的迹象？可他表现出来的能力却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

虽然只是短短接触的几下，她却知道周家在周天宇身上注入了很多资源，那不是俗世中人所能抗衡的。

江小川虽也被打的无还手之力，但他却有超出常人的地方，也让周天宇小小狼狈了一下。

她默默在心里排除了：“妖、吸血鬼、和狼人，修真者？那不可能，一点灵力的波动都没有。那是妖灵夺舍？”

很多动物吸食了太多的天地灵气，已经开始具备了人的智慧。

他们接受不了动物的身体，就开始疯狂修炼，有些幸运的退去了动物的身体，和人有了一样的身体。还有一些通过夺舍，或者改造，也具有了和人相似的躯体。

随着白夏的说明，江小川了解的越多也更深入，他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怀疑和困惑中。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可是没人能给他答案。

江小川突然想起了姥姥，既然从小到大我是和姥姥生活在一起，那她应该知道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吧？

想到这里，江小川不再犹豫，和白夏匆匆告别。

白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愣神的功夫，江小川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白夏恨恨的跺了一下脚，鼻息怒哼一声，也转身往回走去。

江小川回到家后，发现姥姥坐在饭桌旁，双臂交叉放在胸前，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连江小川进屋都没注意。

江小川拉过一把椅子，低头坐在姥姥的对面，也是一语不发，两人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还是姥姥最先开口了：“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江小川没有立刻答话，经过一番思考后才最终开口：“关于我的身世。”

姥姥空洞的目光慢慢聚拢在一起，过了片刻后，才慢悠悠的说道：“你的确不是人类，你是僵尸将臣的后代！”

“什么？！”江小川猛地抬起头，他有口气憋在心里吐不出来的感觉。

他想到了各种结果，可从没想过自己是僵尸！不对，他马上意识到什么，立即开口问道：“僵尸怎么会有后代？”

姥姥苦笑一下，叹了口气回答道：“如果你的母亲是普通女子的确不可能，那是因为她也不是普通人，因为她是神族！”

神族？我的母亲是神族！而我的父亲是僵尸？今天所知道的一切，对江小川来说完全是颠覆性的。

他感觉他的心仿佛被拴在巨石上，然后被抛进海里，一直沉，一直沉。

好不容易，那口气透了出来。姥姥并不着急，在等他问。

“那他们去了哪里？为什么要抛弃我！”这是江小川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姥姥接着缓缓说道：“他们没有抛弃你，你的母亲与异族通婚，背叛了神族，遭到囚禁！而你的父亲为了救你的母亲重创了整个神族！”

前后话之间没有任何回忆的暂停，除非是准备了很长时间。

“什么，凭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神族？”江小川惊愕的张大嘴巴，今天所知道的事，已经超过他之前所有的认知。

“不，是你的父亲与凡间的人皇合作，发展出数以万计的僵尸大军，那一场旷世大战中，神族受到重创，此后你的母亲和剩下的神族都消失不见了。”姥姥说话的语气仿佛也回到了幽幽万古。

让一个无神论者相信世界上不仅有神，而且让无神论者看到自己也不是普通人，任谁遇到，大概都会疯掉！

但江小川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有些迟疑的开口道：“既然是那么久远的事，我为什么会不知道？我不是该早就出生了吗？”

姥姥深吸口气，仿佛在作出抉择，顿了一下才坦然说道：“那是因为，在你出生时你的母亲将你和你的力量一起封印起来交给我。我带着你逃到一处荒山古洞，用了我的力量将我和你一起封印起来，免得被任何人发现。”

“直到很多年前，封印松动，我出世后把你带在身边，苦于没有方法解除你的封印。”

“直到很多年前我受伤的手碰到你的封印，无意中把血落到上面，这才在巧合下破除封印，最近十几年你才长的快一些，身体的各方面也更接近人类。”

说到最后，既陌生又熟悉的姥姥，视线落在江小川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