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爷索命喽!!”贺立川捏起一片人俑残片,在眼前晃来晃去,嘴角轻扯,笑看像只受惊小鹿的楚画。
就挺欠挺欠的!
“别怕,小画,妈在!”沈秋澜瞅眼盒子里的残片,柳眉一挑,睨着贺云庭,“一件坟里刨出来的晦气玩意儿,小画摔的好!”
贺云庭在外面威风八面,在家可是出了名的惧内。沈秋澜说东他不敢往西。
这会儿脸上的脸色来了个乌云转晴,雨后天晴。
“我也没说什么,摔就摔了。”贺云庭摸摸鼻子,端起杯子喝茶。
儿媳妇面前也不知道留点面子,这话他不敢说。
沈秋澜指着一堆碎片,“拿出去丢了,什么垃圾都往家带,收破烂的?”
门外候着的老周进来不敢动,看看周云庭,见他挥了下手闭上眼睛,一副丢了孩子的心疼样。
这才弯腰抱起盒子转身就走。
“等等。”贺立川叫住他,手腕轻轻一抬,指尖那片残片丢进盒子,咂下嘴,“留个全尸,方便半夜回来找杀她的凶手!。”
本就是陪葬品,儿子这么浑言浑语,沈秋澜抓起靠枕砸他,“吃毒药长大的?臭小子!”
“那得问你产的是不是毒药。”贺立川接住靠枕拿在手上玩。
危机解除,楚画的脸色好很多,发白的小脸有了血色。被沈秋澜拉着坐下。
她垂了半天脸,抬起头像是下定什么决心,看看贺云庭,最后看着沈秋澜,红唇轻启,“妈,我想跟您说件事,您答应我别生气!”
离婚,她最舍不得的就是婆婆。她还不知道有个三年之约。
“什么事?”沈秋澜觉得今天楚画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很不舍。
“跟妈有什么不能说的!”她握住楚画的手。
贺立川低头玩手机,好像根本不关心她要说的事。
这时,保姆过来说江先生到门口了。
家里来人,沈秋澜作为女主人要招待客人,楚画不得不把要说的话咽回去。
“小画!”沈秋澜看眼门外,拍拍楚画手背,“正好你在,让江先生帮你看看,调理调理身体!”
楚画哦了一声,问,“是医生吗?”
“对啊,立川这小子可算孝顺一回,三天前跟我说约了中医国手过来给我把把脉。”
沈秋澜一脸笑意,儿子可算知道心疼他,“我倒没什么不舒服。”
说话间,贺云庭不爱凑热闹,儿媳妇儿看医生,他在这儿也不方便,便起身去了书房。
江滨六十岁左右,一身中式打扮,很儒雅。
他跟贺立川好像很熟,寒暄几句,又跟沈秋澜打招呼。
最后看向楚画,“这位是立川的太太?”
“江先生好!”楚画彬彬有礼地跟他点头
江滨温和地笑,目光停在楚画脸上,像是在仔细看她气色。
“平时可有哪里不舒服?”
楚画摇摇头,“没有。”
“她想成仙算不算?”贺立川突然插话,嬉皮笑脸。
楚画尴尬的咬住嘴唇,当着外人的面不好瞪那只乌鸦。
江滨笑笑,在楚画和沈秋澜对面,保姆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从随身的手提箱里拿出个小脉诊,“请您把手腕放上来。”
楚画看看沈秋澜,这是特意请来给她看的,自己是晚辈怎好抢先。
“还是先给我妈看吧!”她迟迟不伸手腕。
“妈,我帮您把袖子挽起来。”
沈秋澜打心眼里喜欢这个知进退,懂分寸的乖巧儿媳妇。
江滨给沈秋澜把脉,很快收回手,“您身体很好,一会儿我再开几副益气养血的药就好。”
沈秋澜收回手腕,楚画帮她放下衣袖。
“到你了,贺太太!”
楚画点头,伸出手腕,江滨很认真的把脉,半眯着眸子像是在思考什么。
贺立川在一边坐着,深褐色的眸子没什么焦点,好像在看谁,又好像谁都没看。
散漫随意。
从小到大贺立川给人的感觉就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玩世不恭。
接任鸿耀集团总裁之后,这几年虽说稳重不少,骨子里还是那股子混劲儿。
谁也别想惹他不高兴,只有他惹别人的份。
但到底是豪门贵子,贺家几代的底蕴在那儿,贺立川混归混,教养很好。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把完脉,江滨开始问楚画问题。
问到妇科有关问题时,楚画的脸憋的通红,抬头瞥眼一旁的贺立川。
不好意思。
贺立川哂笑,“睡都睡过了,这时候假装矜持个什么劲儿?”
“立川!不说话能憋死你?”沈秋澜呵斥他。
楚画眼里裹着包泪,站起来,“妈,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抓起沈侧的包包跑出客厅,一路往大门口跑。
沈秋澜气的站起来拿起抱枕砸贺立川,红了脸,“滚蛋!早晚把小画气走,有种别后悔!”
也不顾江滨在场,愤然离开去了茶室,把门摔的山响。
贺立川舔下嘴角,笑,抬起左手,转动手指上的婚戒。
抬眼看门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江滨跟他说了几句话,起身客气地告辞。
天空下起了小雨,楚画从贺家出来,老周追了过去请她上车。
她没拒绝,没必要为难自己,这儿也不好打车。
“去哪儿,少夫人?”
“云居。”
今天戴佳霖出差回来,说好晚上给她接风。
楚画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车窗上灰蒙蒙的,让人看不清窗外的一切。
像极了贺立川的心,她使劲的用力的,用了三年时间都不曾看清一丝一毫。
他刚才是在嘲讽她当初轻浮,随便一哄就跟他上床。
她没有,真的不是,那是因为她喜欢上了他。
可惜,他只当她是那时的玩物,玩过了也就腻了。
楚画低头悄悄抹掉眼角的湿气,眼神变的清冷坚定。
云居大门口,楚画下车,拿出手机深呼吸拨通戴佳霖的手机号码。
关机!
应该还没下飞机。
现在才是中午十二点,她下午才回来。
楚画无处可去,不想回到那个空空荡荡的家,抬脚进了云居。
还好有人预定的包间临时有事空出来,楚画坐下来,服务员温柔地请她点菜。
“给我瓶白酒,别的不要。”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一滞,毕竟是高档场所,职业素养不一般,马上点头,如沐春风,“好的,请您稍等!”
一瓶茅台上来,服务员打开后躬身出去。
楚画推开面前的酒杯。
下午五点,晒成小麦色的戴佳霖走路带风,见几个服务员在包厢门口瞎聊。
她摘掉墨镜,变身八卦门徒,偷偷靠近。
一听急了,扒开几个人,“姐妹,有帅哥在大厅裸奔,不看错过一个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