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咱们云京过新年有什么传统吗”
“传统?有的,未婚夫妻女子要给男子绣一个代表自己心意的香囊,你和怀瑛虽已经成婚,但燕云和云京相隔太远,你们二人也没有什么定情信物一类的,你给他绣一个吧”
沂朔对上崔好带着笑意的双眼,只能坦白,“可是,我绣工不好”
“没关系,这是给怀瑛的,就是你绣的不好看,我量那臭小子也不敢说什么”两人下意识一起将目光放在楼邀月身上。
楼邀月感受到两道炙热的目光,对上两个女人类似可怜的眼神,“?”
“怀瑛,娘看你腰间也不挂个香囊,刚让阿朔给你绣一个,你要什么样的”崔好把事情直接告诉她的好儿子,没想到听到了一高一低两道声音的回答。
“我绣的不好看,…”
“竹叶即可”
沂朔和崔好震惊地对视,谁也没想到这人竟然会回答,“那就好,阿朔绣出来你可得天天戴着”
楼邀月无声颔首,他看的第一本书里,书生远赴云京赶考,娇妻一次性为他绣了好几个香囊换着戴,他还没收到过,如果收到了,势必日日戴在腰间。
两个女人闲聊,楼邀月就拿起茶杯品茶,崔好是大丽唯一的大长公主,也是皇帝最疼爱的妹妹,她屋子里的茶是特贡的碧螺春,口感鲜爽、清香持久,偶尔配上两个女人的悄悄话,这半个时辰也不算虚度。
晚上两人用晚膳,楼邀月注意到桌上的猪蹄汤,他瞟了沂朔一眼,发现女人好像没有注意到一般,便没有在意。
用完晚膳后,楼邀月刚想起身去书房,沂朔拉住他的衣摆不让他走,“反正你都快子时才回来,现在才酉时二刻,你陪我待一会”
楼邀月听完她的话,顺从地坐下,而后用他那双黑眸看着沂朔,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待着做什么?
待着能做什么,沂朔哪里知道,她今日抽空把另一本话本也看完了,总之她和楼邀月这种叫先婚后爱对吧,先婚后爱要逐渐减少距离感,她今早直接亲速度太快了,画本子上说要先从拉小手到肢体接触再到亲吻。
沂朔沉思一会,发现实在没什么好干的,她拉过一只放在楼邀月腿上的手,先和自己的手比了比大小,又来回翻面观察,楼邀月的手虎口、指跟还有指腹处都有茧子,这就是习武的证明。正觉得干坐着也不是个情况,沂朔突然灵机一动,“你香囊想要什么色的,湖蓝色?墨绿色?总不能是黑色吧”
“……”沂朔从那只大手上抬眼就对上了楼邀月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
“那我就选淡绿色做主体,绣竹子的时候再换墨绿色”
“可以”
“竹叶你要多要少啊”
“你努力即可”
“你有什么要郑重嘱咐我的?”
灯光从灯罩里释放出来,两人紧握的手的影子投在地上,好像什么都无法让它们分开。
当然,除了楼邀月本人,“你什么时候放开我”
“……”
第二日卯时,楼邀月准时睁开双眼,他甚至一瞬迷蒙都不存在,眼神清明,依然清醒理智。楼邀月低头看向怀里的沂朔,一开始他禁锢住沂朔是为了让她睡觉的姿势规矩一些,不然一夜他可以被她打醒好多回,昨日看的本子上说,恩爱的夫妻要相拥而眠,醒来也是拥抱着彼此的,所以他改变了拥抱的力度,让沂朔可以不那么难受。
只是,画本上丈夫醒了,妻子也会醒,她会每日为书生系腰带以表在意。楼邀月低头看睡得香甜的沂朔,他顿了一下,起身了。
趁沂朔睡得沉,楼邀月起身洗漱完就去晨练了,他学的武器是剑,师从国子监的武举老师,原本他可以师从自己的父亲,学会父亲的绝学--白驹过隙,用白驹过隙来形容剑术的快,不仅仅体现在出剑的速度、挥剑的速度还有配套的轻功。
虽然他现在也学会了,但自学和父亲亲自教的差距太大,他从小就期待父亲可以教他武功,可惜只教完基本功,父亲就再也没有回来。他昨天坐在那听着两个女人闲聊时就在想,这两个女人会是他人生里最重要的人了。
一招一式都重复过后,一身黑色短打练功服湿透了,他又回到寝房,进了湢室,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衣,公子风度翩翩、样貌清俊。
沂朔睁眼就看到这一幕,白衣公子沐浴在温柔的晨曦中,散着柔和感的日光仿佛也将白衣公子变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