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是个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又让人很有感触的东西。
方恒现在就觉着，莱莎身上有个沙雕光环之类的东西。
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散发影响力，使人降智。
...连他这样的，都差点着了道。
怎么看，都不是个适合接近的人！
可惜。
他不想接近莱莎，莱莎却想接近他。
“方恒，你也是来玄龙商会买东西的吗？别白费力气啦，”
莱莎摇着小扇子，站在方恒边上，没话找话，
“你也和我一样，不是她们家的会员吧？这家商会不对非会员开放的。”
看得出来，她其实是好心想提醒一下方恒。
毕竟，她自己刚刚就在这里碰了钉子。
但是...
本来是好心好意，配合上她那副傲娇的口吻，还有憨憨的气质，
让人怎么都不得劲儿。
方恒下意识回头看了她一眼。
倒也不算特别被冒犯。
只是...
他大概知道，这货为什么连出这么远的远门，身边也都只有三个女仆、连个朋友都没有了。
怕是没什么人能跟这种憨憨处久了。
——多可爱的美少女啊，怎么偏偏长了张嘴呢！
..
莱莎还在歪比歪比。
方恒放空大脑，不去认真听莱莎的碎碎念。
越过她走到接待员面前。
直接把墨妃当初给他的玄金龙徽给掏了出来。
“先生你好，请问你是....咦？！”
接待员小姐姐嘴里的公式化问候才说到一半，直接就卡壳了。
她看见了一个理论上来说不应该存在于外人手上的东西。
真正的玄金龙徽的确存在，但从来没有对外发放过。
即使是目前级别最高的，
包含枢机主教、皇室成员、乃至神祇选民在内的，三级会员们。
他们持有的，也就是紫檀龙徽而已。
玄金龙徽从始至终有且只有一件，一直在会长大人手上。
按理说这东西只要出现在外界，肯定是仿造。
但是...
谁能仿呢？
外界理论上来说都不可能知道它长啥样，更别提仿了。
而方恒手中的东西...
那上面含有的，墨妃的气息，也不像是能做得了假的。
“请稍、稍等一下，这位大人，”
接待员小姐姐都有点汗流浃背了，
“我没有权限处理这方面的业务，必须得请更高级的商会成员来接待您...”
..
接待员小姐姐汗流浃背了。
憨憨大小姐莱莎也惊呆了。
方恒把饰品重新装备上去，回过头来。
就看见她大张着嘴，眼睛都瞪圆了。
“你、你...你！”
她举着小扇子，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
连那满头的顺滑金发都在发抖。
方恒觉得她愈发显得笨比了。
“你什么？”
“所以，你真的不是跟踪狂，而是来这家商会买东西的高级会员吗？”
莱莎那叫一个吃惊啊。
憋得一张精致的小脸都快涨红了，好不容易才说出完整的话来。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的女仆莎莉就‘啪’地一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一脸的无奈。
方恒比她还无奈：“不是，你现在才明白吗？”
这憨批是真不会说话啊。
“对不起啊，我以为你是那种口是心非、故意想引起我关注的那种人...以前也有好多小贵族家的年轻人喜欢这样子在我面前显摆，害得我有点习惯性想当然了...”
莱莎扭扭捏捏地和方恒道歉，有点羞愧又有点尴尬的样子。
方恒只是呵呵一笑：
什么人能追得到你，那才叫上大当了...
银光城的贵族子弟没怎么见过世面啊。
都没吃过‘图片仅供参考、内容以实物为准’的亏是吧？
说实话，方恒也觉得。
莱莎说的话，尽管有点自恋的成分在内，但也是不无理由的：
这位大小姐单论外貌，真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那种级别。
若是什么也不说，就仅仅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还真像个谪落凡尘的天使。
只可惜...
她不仅会动，还长了张嘴！
画蛇添足了属于是。
就在他很不厚道地暗自腹诽的时候。
庄园大门打开了。
走出来的还是方恒的熟人：
总是跟在墨妃边上的那位贴身侍女。
墨妃介绍过，她叫朝颜。
方恒记得，这好像是东大陆一种花的名字。
不像是完整的姓名，更像是代号一般。
朝颜还是跟方恒上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
穿着很保守的靛青裙装，脚蹬鹿皮长靴，腰侧挎着素白木鞘的长刀。
清汤挂面的黑色长直发用红绳简单地束成高马尾，干脆利落。
配合上三无的扑克脸，让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凛然果决的气质。
她看到方恒的时候，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果然如此’的表情。
“方先生，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黑长直侍女在方恒身前站定，冲方恒微微一躬身，
“殿下还在忙，她请您到书房稍等一会...请随我来！”
“好，麻烦你了。”
方恒点点头，便要动身。
“...？”
边上的接待员小姐都已经看呆了。
朝颜的身份，她当然是知道的。
别看人家的名义只是侍女...
——宰相门前七品官啊！
墨妃的贴身侍女都对他如此恭敬；
他甚至还能被请到墨妃从不用来待客的书房里；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接待员细思极恐。
要知道...
墨妃在诺德尔的地位，可不是区区宰相能比得了的。
虽然她理论上来说没有任何官职，就是个外邦人。
但她的身份太超然了。
东大陆整体实力比阿瓦隆强，这是不争的事实。
玄龙商会主营的丝绸茶叶之类特产也只是表象。
它真正令人垂涎的，是那些‘宝货’。
也就是来自于东大陆的超凡物品、珍奇资源。
官僚也好，圣职者也罢，在自己的政治/宗教身份之前，首先还是个超凡者。
只要是超凡者，就逃不掉‘人往高处走’的定律的。
手握着东方宝货这条渠道，影响力无比巨大。
但凡是想借助它们来更进一步的高阶者，迟早有求到她面前的那一天。
而墨妃本人行踪不定，很少见外人。
想找关系的人，找的最多的就是朝颜了。
接待员在这里干了蛮长时间，
见过不知道多次，朝颜冷着脸把带着重礼而来的帝国贵族给‘请出去’的场面。
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亲切地招呼一个外人。
有种白日见鬼的荒诞感。
‘得赶紧把他的样子记下来，’
‘这王城里，又多了个惹不起的大神..’
接待员小姐姐心里脑补了一百万字的各种狗血剧情，却是半点声音都没敢吱。
直到方恒和朝颜的背影都消失在视线里，才恋恋不舍的回过头来。
“好啦，人都走了，我们今天估计也不会营业了，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还是请...”
“咦？人呢？”
接待员看着空荡荡的周围，一脸懵逼。
哪还找得到莱莎一行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