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宸用石头砸向水中倒影。

昨日，林悦来在一个小摊上挑选着面具，楚凌宸在后面刚想上前，他就一阵腹痛。这感觉像是一只野兽在楚凌宸的身体里狂乱的撕扯，有种随时被撕开的痛觉。

楚凌宸跑了，跑出人群，在没有人的地方停下了。

他先是感觉内力流散，然后像是筋脉重塑一般，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结构在改变。

现在的他头生双角，背长双翼，脸挂青痕，像是一个扮成青寻的人类。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小伙伴，怎么面对父王，怎么面对自己的成见。

他振翅飞向青寻岛，寻找复人之术。

常廉已没有半点内力，他怀疑这世上没有人再有内力了，他便让叶横秋走了。

风华正茂的年纪，怎能荒废于此？

“桃花剑仙，叶横秋在吗？”

“陛下，他已经离开了。”

“啊？那以后没人和我斗蛐蛐了。”

马蹄声清脆。

师父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那地方什么乐趣都没有，就连斗蛐蛐这么无聊的事我都会觉得有意思了。

按照师父说的，所有人都没了内力，楚大哥应该也没了，我要和他比摔跤。

嘭！

叶横秋撞马了，他这才从走神中缓过来，就听见小奇在后面笑得人仰马翻。

“这怎么，这为什么要建那么长的墙？”叶横秋爬了起来，翻身到马背上。

“皇帝说什么长城，什么闭关锁国的。”一个正在休息的苦工回答。

叶横秋没有继续追问，二人继续赶路。

“长城”已成，南萧神剑阁移于长城南，以神剑威名震慑北楚。北楚效仿，神剑阁南北遥望。

南萧北楚断绝了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往来。

段安学着书中历朝历代的君王，学秦王政修长城，但不学暴政。现在就是一场符合科学的古代战争，书中的哪一个成功案例都是一次他的心灵演习。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邓老弟，我们回来了。”

“哟，这是？弟妹啊。”

“楚大哥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邓阿四更加郁闷了。

“眼睛怎么还瞎了？”

“抱歉，脑子没转过来，是嫂子啊。”

叶横秋摸了摸头。

“你说什么？楚凌宸消失好几日了？”

又过了几日，楚凌宸仍然没有半点消息。邓阿四打算去漠城看看，楚凌宸回漠城没理由不告而别。

林悦来回了紫月城。他们三人在到达漠城时，叶横秋继续北上，他要回魔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南萧厉兵秣马，与北楚必有一战，他不想自己家园变成一只待宰的羔羊。如今再无上乘武功，文治天下的时代来临，北境之地也能一展身手。

小奇留在了邓阿四的身边，叶横秋也没有问。

楚凌宸在青寻岛上也游荡了数日，他尽量不用双翼，留着残存的行为。

他知道自己回不到从前了，他对小动物是一种想生吞了它们的状态。可那是生肉，是带着毛皮的活物，克制倒是不难，可是却没有心理上的丁点厌恶。

那个羽雷青寻也不在青寻岛上了，其他青寻说它飞向远方了。

白霜的内力也已经不在了，但他的力气是很大的，大约是两个霸王。

他在这边盖了好几处房屋，见楚凌宸“加入”了青寻队伍，他很高兴，就分了一处房屋给楚凌宸住。

五年后。

楚凌宸从大木板上醒来，尽管有翅膀不方便，他还是没有去树上挂着睡，站着睡。他怕自己彻底脱离人群，成为非人。

海上日出，柔和慵懒。

“呦，看日出呢，小楚。”

楚凌宸白了一眼白霜，没有说话。

“很多年前，你是不是该尊称我一声剑仙前辈，怎么现在这么没礼貌？”

“我想回去看看。”楚凌宸声音很小，他希望白霜听见，并说一句，去吧，那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你回去吧？这瓶药可以压迫你的经脉，服用后你的身上就没有青痕了。”

“双角和双翼，你是摆脱不了了。双角蓄雷，双翼生风，多少人求之不得呢。五年前的光降让所有人的内力都消失了，你回去就是天下无敌。”

楚凌宸看向白霜。风、雷青寻依旧是战斗力独一档的存在。

“我现在已经厌倦打打杀杀了，就这么一些青寻了，我可不想带它们走向灭绝。”白霜看出了楚凌宸的疑惑。

太阳升高，有些燥热。

楚凌宸看着水中自己的模样，像人了，不像怪物了。

北楚，帝都久霖，城中高楼林立，宫殿华丽。楚萧河还有个知人善用的优点，五年，进入了一个盛世。

南安酒楼的潜伏者被如此盛世所震惊，不免有些担忧南萧的发展。他们把这边的情况传回南萧，青雀绑上一纸环飞往南萧，再回来时，便是只身一鸟。

南萧，第一年，炸药问世，安全引线的发明让炸药趋于完善。火铳研制，设立神机营，军队日益操练。

两大船队受南萧皇帝旨意，分别从南岸向东西跋涉，探索世界。另外派人出西域，穿越那片望不到头的荒漠。

水蒸气冲开壶顶，一系列的故事再次发生，像是某个平行时空。

南萧，有枪有炮，生产力十分先进。

这个世界存在并不长，没有沉淀经年的尸骸，段安多次寻找，未见石油等资源。

蒸汽汽车虽然不用人力畜力，但速度、机动性还是差强人意。

北楚是农业国，如今优势在南萧。

南萧开始整顿军队，先攻下北楚，扫清最近的一块障碍，继而征服四海。

四海八荒，无一不是王土！